冉闵
【基本信息】
所处时期:十六国
全名:冉闵 (有作“染闵”)
别名:石闵 、李闵 、棘奴
字:永曾
谥号:武悼(一作悼武)天王,平皇帝
年号:永兴
生卒:?--352年6月1日
逝世地:龙城-遏陉山
在位时间350年 至 352年
年号:永兴(350年润二月--352年五月初三日(6月1日))
民族族群:汉族
主要成就:诛灭石氏,建立冉魏、清定九流、大力擢拔汉族士大夫,积极宣扬儒学文化和东晋制度
籍贯:魏郡内黄县(今河南省内黄县)
个人简介
冉闵(?-352年6月1日),又作染闵,曾用名石闵、李闵,字永曾,小名棘奴。他是魏郡内黄县(今河南省内黄县)人,十六国时期冉魏政权的建立者(在位时间为公元350年至352年)。同时,他也是后赵武帝石虎的养孙,西华侯石瞻之子。 冉闵自幼深得后赵皇帝石虎的喜爱,石虎对他视如己出,待其如同亲孙儿一般。冉闵以其果断敏锐的性格和卓越的军事才能,在战场上屡建奇功,逐渐以勇猛善战闻名于世。在其仕途中,他曾担任过多个重要军职,包括建节将军、北中郎将、游击将军等,并被封为修成侯。在后赵建武年间,冉闵参与了对东晋的南征战役,成功大败晋军,斩杀了晋将蔡怀等人。此外,在平定戍卒梁犊的兵变过程中,他进一步树立了自己的威望。 公元349年,石虎驾崩,冉闵凭借自身实力掌握了兵权并辅佐朝政,一时权倾朝野。起初,他拥立石遵为帝,但不久后便将其杀害,转而扶持石鉴登基。在此期间,冉闵逐步提升自己的地位,先后进位至大将军、录尚书事,并被封为武德王。随后,他率部进入皇宫,掌控了朝廷大权,并颁布命令诛杀胡人,导致大量羯族人遭到屠杀。到了公元350年,即青龙元年,冉闵弑杀石鉴,正式夺取帝位,建立了冉魏政权,改年号为永兴。继位后,他不仅屠戮了石虎的三十余名子孙,还多次以少胜多,击溃了后赵军队,并派遣使者与东晋结盟。 然而,冉闵的统治并非一帆风顺。他所领导的冉魏政权很快遭到了羌人姚襄、前燕悦绾以及后赵残余势力石琨联军的猛烈攻击。在这场战役中,冉魏军队损失惨重,十万人阵亡,国家元气大伤。随着冉魏与后赵、前燕之间的战争不断升级,中原地区陷入了长期的动荡,人口锐减,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公元352年,即永兴三年,冉闵与前燕再度交锋。尽管他在初期连续十次击败前燕名将慕容恪,但由于兵力悬殊,最终寡不敌众,兵败被擒。随后,他被燕王慕容儁送往龙城遏陉山处斩。前燕朝廷追谥他为“武悼天王”(或称“悼武天王”)。而在后代出土的染华墓志中,则记载其谥号为“魏平帝”。
【人物生平】
家世背景
冉闵,这一历史人物在后赵时期名为石闵,但在本词条中我们将统一称其为“冉闵”。他的父亲冉良,出生于魏郡内黄(即今天的河南省内黄县)。据史书记载,冉闵家族的祖先曾担任汉朝的黎阳骑都督,而其家族世代都在军中任职,且多以牙门将的身份效力于朝廷。 在冉良十二岁那一年,后赵明帝石勒在与乞活军统帅陈午的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在这场战役中,冉良被石勒所俘获。由于冉良年幼且天资聪颖,石勒便命令自己的儿子石虎将其收为养子,并为其改名为石瞻。此后,石瞻凭借自身的勇猛和力量,在战场上屡建奇功,逐渐成长为一名不可小觑的将领。他不仅在战斗中表现出色,更因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能力而闻名于世。在其军事生涯中,石瞻曾历任左积射将军等重要职务,并被封为西华侯,成为后赵政权中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屡建战功
冉闵自幼便展现出过人的果断与敏锐,深得石虎的喜爱。石虎将他视若己出,如同对待自己的孙子一般精心抚养。待冉闵成年后,其身高已达八尺,不仅身材魁梧,更以骁勇善战闻名于世,且富有机谋,在军事策略上颇具天赋。 在后赵政权中,冉闵的仕途一路顺畅。他最初担任建节将军,爵位从西华侯改封为修成侯,随后又历任北中郎将、游击将军等重要职务,逐渐成为后赵军中的核心将领之一。
后赵建武四年(晋咸康四年,公元338年),石虎派遣大军征讨鲜卑慕容氏政权,冉闵亦随军出征。然而,此次战役并未取得预期成果。后赵军队久攻棘城不克,最终被迫撤退。在撤军途中,燕王慕容皝派遣慕容恪率部发动突袭,后赵军损失惨重。在这场灾难性的战役中,各路军队纷纷弃甲溃逃,唯有冉闵所率领的一支部队保持了完整的战斗力,未受重大损伤。此役之后,冉闵的威名大振,成为后赵军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 石虎返回邺城后,因氐族首领苻洪在讨伐鲜卑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遂加封苻洪为使持节、都督六夷诸军事、冠军大将军,并封其为西平郡公。然而,冉闵对此却心存警惕。他向石虎进言道:“苻洪才智出众,麾下将士皆愿为其效死力,而他的儿子们如苻健、苻雄等人亦非同寻常之辈。此外,苻氏家族拥有五万精锐部曲,驻扎在京师附近,实为一大隐患。为确保国家安定,应当秘密除掉他们。”然而,石虎并未采纳冉闵的建议,反而对苻洪更加优待,这为后赵日后的内忧埋下了伏笔。
后赵建武五年(晋咸康五年,公元339年)八月,东晋征西将军庾亮坐镇武昌,派遣豫州刺史毛宝与西阳太守樊峻戍守邾城。石虎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任命夔安为大都督,亲率五万大军南下征讨荆扬地区。冉闵与石鉴、李农、张貉、李菟等人一同随军出征。在此次战役中,冉闵于九月在沔南大败晋军,斩杀晋将蔡怀,立下赫赫战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后赵军中的地位。 到了赵太宁元年(晋永和五年,公元349年),冉闵参与平定了戍卒梁犊发动的兵变,再次以卓越的军事才能立下不世之功。
拥立石遵
赵太宁元年,即晋永和五年(公元349年)四月,后赵的统治者石虎去世,其太子石世继位成为新君。然而,在这一时期,朝政大权实际上掌握在刘太后与丞相张豺手中。为了稳定局势,他们任命彭城王石遵为左丞相、义阳王石鉴为右丞相,希望通过这样的安排来安抚各方势力,维持政权的平稳过渡。 当时,石遵正驻扎于河内地区。在此期间,他与平定梁犊叛乱后凯旋归来的冉闵、姚弋仲以及苻洪等人在李城相遇。冉闵等人见此良机,便劝说石遵迅速返回邺城,讨伐专权的张豺,并继承帝位以稳固自己的权力基础。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石遵最终答应了这一提议,随即与冉闵等人率军直奔邺城而去。 同年五月,石遵的部队成功抵达荡阴,此时麾下士兵已多达九万人。他委任冉闵担任前锋一职,准备发起关键性的军事行动。而张豺方面则试图组织力量进行拦截,但邺城的军民得知石遵等人即将到达的消息后,纷纷主动出城投降,使得张豺的计划彻底落空。石遵因此得以顺利进入邺城,迅速处决了张豺,废黜了石世,正式登基称帝。
随后,他任命冉闵为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录尚书事等重要职务,赋予其极大的权力,以辅助自己治理国家。 与此同时,沛王石冲正在蓟城镇守。当他听闻石遵杀害石世并自立为帝的消息后,立即率领五万大军南下,意图挑战石遵的权威。面对这一威胁,石遵多次尝试说服石冲退兵,却未能成功。于是,他派遣冉闵与李农带领十万精锐士卒前往迎战。最终,冉闵等人在平棘大破石冲的军队,并在元氏县将其擒获。不久之后,石冲被赐死,其部下三万余名士兵亦惨遭坑杀。 除了协助石遵平定内部反抗势力外,冉闵还曾敏锐地察觉到关中地区的潜在威胁。他向石遵建议,应当对镇守当地的氐族首领蒲洪保持高度警惕。根据他的意见,石遵决定剥夺蒲洪的都督职位。
掌控朝局、君臣失和
在历史的长河中,每一个关键事件的发生都充满了复杂的背景与深刻的人性博弈。当初,石遵从李城出发之时,曾对冉闵作出过郑重承诺:“努力吧!一旦大业成功,我定会立你为太子。”然而,当石遵登上皇位后,他却违背了当初的诺言,转而立石衍为皇太子。这一决定无疑让冉闵深感失望。 冉闵自认为自己在辅助石遵登基的过程中功勋卓著,理应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权力。他心中怀揣着“专朝政”的野心,希望能够掌控国家的核心权力。然而,石遵对此并不认同,始终没有给予冉闵足够的信任和支持。随着冉闵逐步掌握内外兵权,他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来巩固自己的势力。他安抚手下将士,奏请朝廷让他们全部出任殿中员外将军,并封为关外侯,同时赏赐宫女以示恩宠。 然而,石遵对冉闵的行为并未产生任何怀疑,反而亲自对这些将士进行品评,通过题记姓名的方式评定其善恶,并对他们加以贬抑。这种做法引发了众将士的强烈不满,怨恨与愤怒的情绪在军中悄然蔓延。与此同时,中书令孟准和左卫将军王鸾察觉到冉闵逐渐坐大的趋势,担心其会对政权构成威胁,于是劝说石遵应当逐步剥夺冉闵的兵权。然而,这一建议不仅未能平息矛盾,反而加深了冉闵对石遵的不满。 随着时间推移,孟准等人更加积极地劝谏石遵,甚至提出直接除掉冉闵的建议。
操纵废立
赵太宁元年,即晋永和五年(公元349年)十一月,历史的风云在此刻汇聚。石遵召集了义阳王石鉴、乐平王石苞、汝阴王石琨以及淮南王石昭等重要人物进入皇宫,在郑太后的面前展开了一场关于是否处死冉闵的重要讨论。然而,郑太后却持有不同的意见。她认为,自从李城回师之后,冉闵立下了赫赫战功,虽然他确实表现出了些许骄纵的行为,但并不足以成为将其杀害的理由。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石鉴突然借故离开宫殿。他迅速派遣宦官杨环骑马疾驰,将宫中的这一紧急情况秘密报告给冉闵。得到消息后,冉闵立刻采取行动,胁迫了李农以及右卫将军王基,开始密谋废黜石遵。
随后,他指使将军苏亥与周成率领三十名(也有记载为三千名)甲士前往如意观,成功拘捕了石遵,并在琨华殿将石遵杀害。不仅如此,郑太后、张皇后、太子石衍、孟准、王鸾以及上光禄张斐等人也在此次事件中被杀。 石遵死后,局势发生了重大转变。冉闵拥立义阳王石鉴登上了皇位,而他自己则出任大将军,并被进封为武德王。然而,权力的更迭并未带来和平。就在同一个月,石鉴派遣乐平王石苞、中书令李松以及殿中将军张才等人,在深夜潜入琨华殿,试图暗杀冉闵与李农,但最终未能成功。这次失败的刺杀行动导致宫中陷入了一片惊扰与混乱之中。 面对可能引发的更大叛乱,石鉴内心充满了恐惧。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他选择假装对此事毫不知情,并在当夜于西中华门下令处死了李松与张才,同时也诛杀了石苞。这一系列复杂的政治斗争与血腥事件,不仅深刻地改变了当时的历史进程,也成为了后人研究这一时期的重要史料之一。
大行屠戮
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新兴王石祗正驻扎于襄国(现今的河北邢台),与姚弋仲、苻洪等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积极召集军队,并发布檄文,宣布对冉闵和李农进行讨伐。与此同时,石鉴任命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协同张举以及侍中呼延盛,率领七万步兵与骑兵,分头出击,目标直指石祗等势力。然而,在这一连串的政治博弈中,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以及前河东太守石晖密谋除掉冉闵和李农,但计划泄露,最终被杀。 龙骧将军孙伏都和刘铢等人则秘密集结了三千羯族士兵,悄悄埋伏在胡天,企图一举铲除冉闵等人。当时,石鉴正在中台处理政务,孙伏都带领三十多人试图登台挟持石鉴,以发动进攻。石鉴发现孙伏都在破坏阁道后,询问其原因。孙伏都声称:“李农等人图谋造反,现在聚集在东掖门,我带领卫士前来,特地向您禀报。”石鉴回应道:“你乃朝廷的功臣,希望你能全力以赴为朕平叛。朕会在中台上观看战况,你不必担心事成之后没有丰厚的奖赏。”于是,孙伏都和刘铢带领部队进攻冉闵和李农,却未能取胜,只能退守凤阳门。而冉闵和李农则率领数千士兵从金明门进入皇宫。石鉴因害怕被杀,转而向冉闵示好,请求他们讨伐孙伏都。冉闵和李农随即击杀孙伏都等人。
这场激烈的战斗过后,从凤阳门到琨华殿,尸体横陈,鲜血流淌成河。 经历了一系列针对自己的事件后,冉闵派遣尚书王简和少府王郁带领数千兵马前往御龙观监视石鉴,并颁布命令通告宫廷内外:凡属“六夷”之中敢于擅自动用兵器者,一律处斩。听到消息后,胡人纷纷逃离。随后,冉闵又在城内发布告示称:“近日孙伏都、刘铢叛乱,他们的亲信党羽已经全部被清除,无辜者无一参与其中。从今往后,凡是与我同心同德的人可以留下,不同心者可自行离去。我下令城门不再关闭。”此令一出,百里之内的赵人纷纷涌入城内,而离城而去的“胡羯”族人则堵塞了城门。冉闵深知胡人不会为自己所用,因此再次下令告知赵人,无论是文官还是武职,只要能将一个胡人的首级送到凤阳门,文官即可晋升三等官位,武职则授予牙门之职。仅仅一天之内,就有数万人惨遭杀害。冉闵亲自率领赵人屠戮胡羯,不论身份尊卑、性别年龄,一律斩首,导致二十多万人丧命。这些尸体被随意丢弃在城外,成为了野犬豺狼的食物。对于居住在各地的胡人,当地的军队也按照冉闵书信传达的指令,对他们进行了屠杀。在这个过程中,那些长相高鼻多须的人,有一半因滥杀无辜而死。在这场惨烈的民族仇杀中,“胡羯”族人几乎遭受灭顶之灾,从此再无力恢复昔日的力量。
建立冉魏
(邺城北之战)
赵青龙元年,即东晋永和六年(公元350年),正值历史风云变幻之际。冉闵在这一时期做出了多项重大决策,对当时的局势产生了深远影响。他以“灭去石氏之迹”为宗旨,借助谶文中提到的“继赵李”字样作为托词,将国号更改为“卫”,并改姓为“李”。同时,他还宣布实行大赦,并更改年号为青龙。然而,有学者对此举提出了不同的解读,认为冉闵的行为并非单纯为了清除石氏的影响,而是试图延续后赵的统治体系,以巩固自身的权力地位。 就在这一年的正月,石琨联合张举、王朗率领七万大军进攻邺城。面对如此强大的敌军,冉闵仅带领一千余名骑兵出城迎战。在城北的战场上,冉闵手持双刃矛,策马飞驰,勇猛无畏地冲锋陷阵。在他的带领下,敌军迅速溃败,最终被斩首三千人。
随后,冉闵与李农又率三万骑兵讨伐占据石渎的张贺度。同年闰二月,石鉴秘密派遣宦官联络张沈等人,企图趁虚袭击邺城。然而,这一计划却被宦官泄露给了冉闵和李农。得知消息后,二人迅速返回邺城,废黜并杀害了石鉴,同时处死了石虎的三十八名孙子。至此,邺城内的石氏家族成员被彻底清除。 同一年,司徒申钟、司空郎阗等四十八位朝中重臣共同推举冉闵为帝。然而,冉闵起初假意谦让,欲将帝位让予李农,但遭到李农以死相抗。于是,冉闵发表了一番言辞恳切的讲话,他表示自己本是晋朝旧臣,希望与诸君共同划分州郡进行治理,各自担任牧守或封为公侯,并上表迎接晋朝天子回归洛阳复都。然而,尚书胡睦却进言道:“陛下圣德昭彰,顺应天命,理应登上帝位。如今晋室衰微,远避江南,又怎能驾驭天下英雄、统一天下呢?”冉闵听后深以为然,称赞胡睦的见解识时务、知天命。随后,他在南郊正式登基称帝,宣布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兴,定国号为大魏,史称冉魏,并恢复了自己的本姓——冉。
登基之后,冉闵追尊祖父冉隆为元皇帝,父亲冉瞻为烈祖高皇帝,尊母亲王氏为皇太后,立妻子董氏为皇后,儿子冉智为皇太子。同时,他任命李农为太宰,兼任太尉及录尚书事,并封其为齐王,李农的诸子也都被封为县公。此外,冉闵还封自己的儿子冉胤、冉明、冉裕为王,并对文武百官普遍晋升三级官职,封爵各有等级。不仅如此,他还派遣使者持节前往各地,宣布赦免那些仍在抵抗的势力。然而,这些势力大多并未归顺冉魏政权。 需要指出的是,《晋书·穆帝纪》中记载,冉闵在杀死石鉴后自称“天王”,而非直接称帝。而根据后世研究者结合冉闵后裔染华墓志中的内容“赵祚既微,遂升帝位,号曰魏天王”,推测冉闵可能确实曾短暂称帝,至少在某一阶段使用过“天王”的称号。这一细节为后人研究冉魏政权的历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
苍亭大胜
(苍亭之战)
永兴元年,即晋永和六年(公元350年)三月,石祗得知石鉴已死的消息后,在襄国自立为帝,僭越称尊。这一举动迅速引发了各地响应,各民族据守州郡、拥兵自重的首领纷纷表态支持。局势一时风云变幻。 四月,冉闵采取果断行动,诛杀了权势滔天的李农及其三个儿子,同时被处决的还有尚书令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等人。为了寻求外援,冉闵派遣使者前往长江岸边,向东晋守军传达了这样的信息:“叛乱的胡人扰乱中原,如今我已将他们铲除。如果能够共同出兵征伐,可速派军队前来。”然而,东晋朝廷对此并未作出回应。 同月,石祗命令石琨率领十万大军进攻邺城,并成功进兵占据邯郸。五月,晋朝庐江太守袁真对冉魏展开攻势,攻打合肥,成功拘捕了冉魏南蛮校尉桑坦,随后带着当地百姓撤回。
六月,石祗麾下的镇南将军刘国从繁阳出发与石琨会合。然而,冉闵派遣卫将军王泰在邯郸给予石琨重创,造成数以万计的伤亡。刘国不得不退守繁阳。 此时,苻健继苻洪之后,率军从枋头入关。张贺度、段勤与刘国、靳豚在昌城集结,准备联合进攻邺城。八月,冉闵任命尚书左仆射刘群为行台都督,指挥王泰、崔通、周成等将领带领十二万步骑兵驻扎黄城,自己则亲率八万精锐作为后援,在苍亭展开激烈战斗。最终,张贺度等部全军覆没,损失达两万八千人,靳豚在阴安被追杀,其部众全部被俘。此役大胜后,冉闵凯旋而归。 在邯郸之战取得胜利后,冉闵麾下拥有三十多万士兵,旌旗、钟鼓绵延百余里,声势浩大,甚至超越了后赵鼎盛时期的规模。回到邺宫后,冉闵着手进行政治改革,重新评定九品官职,并大力提拔汉族士大夫,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基础。
兵溃襄国
(冉魏攻后赵襄国之战)
永兴元年,即晋永和六年(公元350年)十一月,冉闵率领十万步骑大军前往襄国,对石祗展开猛烈攻势。在此次军事行动中,他任命自己的儿子、太原王冉胤为大单于及骠骑大将军,并将一千名归降的胡人编入其麾下,以增强其实力。然而,在这一时期,光禄大夫韦謏向冉闵呈递了一份言辞激切的谏书,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与建议。然而,这份谏书却触怒了冉闵,他不仅没有采纳其中的意见,反而下令处死了韦謏及其子孙,显示出他在权力斗争中的强硬态度。
永兴二年,也就是晋永和七年(公元351年)二月,冉闵继续对襄国发动围攻,时间长达百余日。为了确保长期作战的可行性,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挖掘地道、堆筑土山,甚至建造房屋并翻耕土地,以此表明自己有持久作战的决心。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石祗深感恐惧,最终选择放弃皇帝称号,改称赵王。同时,他还派遣使者分别前往前燕慕容儁以及羌族姚弋仲处寻求援助,试图通过联合外部力量来化解当前危机。 当得知前燕准备支援石祗的消息后,冉闵迅速作出反应,派遣大司马从事中郎常炜出使燕廷,希望劝说对方不要发兵干涉。然而,他的努力并未取得成功,前燕依然决定介入这场纷争。 同年三月,局势进一步升级。石琨自冀州赶来救援石祗;姚弋仲则派遣其子姚襄率领三万八千骑兵从滆头出发,加入战局;而慕容儁也派出了将军悦绾,带领三万精锐士兵自龙城奔赴战场。三方联军共计十余万人,形成了一股极为强大的军事力量。面对这样的局面,冉闵派遣车骑将军胡睦在长芦迎战姚襄,又命将军孙威在黄丘抵御石琨。然而,这两场战斗均以失败告终,士卒几乎全军覆没,胡睦与孙威仅得以身免,仓皇逃回。 随着敌军逼近,冉闵原本打算主动出击迎战。然而,卫将军王泰站出来劝谏道:“敌人正处于困境之中,他们寄希望于外援。如今强援四面云集,企图引诱我们出兵交战,从而从前后两个方向夹击我们。此时我们应该坚守营垒,静观其变,伺机而动,用这种策略挫败敌人的阴谋。如果陛下亲自临阵指挥,一旦缺乏万全之策,我们的宏图伟业可能因此毁于一旦。请陛下谨慎行事,允许我率诸将领为陛下消灭敌人。”尽管如此,道士法饶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他认为:“陛下围困襄国已经一年有余,却始终未能取得胜利。现在敌人前来挑战,若我们退缩不出,则今后如何激励将士?况且天象显示启明星进入昂宿,这是诛杀胡王的吉兆,预示着我们将百战百胜,绝不可错失良机!”受到法饶言语的影响,冉闵最终决定出战。他愤怒地宣布:“我已经决定了出战,谁再敢进谏就立刻处死!”于是,他集结所有可用兵力投入战斗。 然而,战斗开始后,局势急转直下。姚襄、悦绾、石琨等部从三面发起猛烈进攻,而石祗则从后方施加压力,致使冉闵军队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最终惨遭大败。
冉闵不得不躲入襄国行宫,随后仅与十余名骑士逃离战场,奔回邺城。 此役过后,冉魏政权遭受重创,损失惨重。包括冉胤、左仆射刘琦、司空石璞、尚书令徐机、车骑将军胡睦、侍中李琳、中书监卢谌、少府王郁、尚书刘钦、刘休在内的众多朝廷重臣,连同数以万计的将士,总计十余万人在这场战役中丧生。一时间,冉魏政权几乎失去了所有的骨干力量,各地贼寇趁机蜂拥而起,社会秩序陷入混乱。尤其是在司、冀二州地区,饥荒肆虐,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 实际上,自石虎末年起,冉闵就已经将国家仓库中的积蓄全部散发出去,试图以此赢得民心、巩固自己的统治基础。然而,这一举措虽然短期内树立了他的声望,却也为后续的战争埋下了隐患。当时,青、雍、幽、荆各州的迁徙百姓以及氐、羌、胡、蛮等多个民族群体共计数百万人,纷纷踏上返乡之路。然而,在途中他们彼此之间不断发生冲突,互相攻杀劫掠,加之饥饿与疾病的侵袭,最终能够平安回到家乡的人口仅占总数的十分之二三。中原大地因此变得满目疮痍,农业生产完全停滞,整个社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 面对这一切,冉闵内心充满了懊悔之情。他下令处死了法饶父子,并将其尸体肢解(也有说法认为是直接处死),以此表达对先前决策失误的反思。同时,他还追赠早已被杀害的光禄大夫韦謏为大司徒,以示对其忠言的追认与纪念。
灭石破刘
石祗联合各军击败冉闵后,乘胜追击,派遣将军刘显率领七万大军进攻邺城。当时,冉闵秘密潜回邺城,无人察觉,内外议论纷纷,都以为冉闵已经阵亡。射声校尉张艾见此情形,劝说冉闵亲自出城祭祀,以此安定人心。冉闵采纳了张艾的建议,从而使谣言得以平息。 此时,刘显已进抵距离邺城仅二十三里的明光宫。冉闵心中恐惧,召来王泰商议对策。然而,王泰因怨恨冉闵当初不听自己的劝谏,便以疮伤未愈为由推辞。即便冉闵亲自探望,王泰仍声称病重。冉闵大怒,返回宫中,对身边的人说道:“巴蛮奴才,难道还指望你活命吗!我要先灭尽胡人,然后杀了王泰。”于是带领全军出击,大败刘显,并一路追击至阳平,斩首三万余级。刘显深感恐惧,暗中遣使请降,提出以杀害石祗作为条件,冉闵这才撤兵。不久,有人举报王泰招集秦人,欲逃往关中投靠苻健。冉闵随即处死王泰,并诛灭其三族。
永兴二年(晋永和七年,公元351年)四月,刘显果然斩杀石祗及其太宰赵鹿等十余人,将石祗的首级送往邺城,并送来人质,请求冉闵保全性命。冉闵得到石祗的首级后,下令在通衢处将其焚烧,随后派使者封刘显为上大将军、大单于、冀州牧。五月,原后赵兖州刺史刘启投降东晋。七月,刘显再次率军攻打邺城,被冉闵击败。刘显退回襄国后称帝。八月,冉魏政权的徐州刺史周成、兖州刺史魏统、豫州牧冉遇、荆州刺史乐弘皆携城投降东晋;平南将军高崇、征虏将军吕护则拘捕洛州刺史郑系,携带三河归顺东晋。与此同时,前燕军队兵分两路:一路由慕容恪率领,成功招降了赵郡、中山郡;另一路由慕容评率领,抵达南安,击斩了前来迎战的冉魏将领王午部将郑生。
永兴三年(晋永和八年,公元352年),刘显率众攻打常山郡,常山太守苏亥向冉闵求救。冉闵留下大将军蒋干等人辅佐太子冉智留守邺城,亲自率领八千骑兵前往救援常山。随后,刘显委任的大司马王宁献出枣强投降冉闵。冉闵收编了王宁剩余的部队,进击刘显并将其打败,一路追击溃兵直至襄国。此时,刘显的大将曹伏驹打开城门接应冉闵,使其顺利进入襄国,诛杀刘显及其公卿等一百余人(关于冉闵诛杀刘显的具体时间,有正月、二月、三月等不同说法),并焚烧了襄国的宫殿,将当地百姓迁徙至邺城。
攻克襄国之后,为了获取足够的粮食,冉闵不得不率军外出,在常山、中山一带活动取粮。在此期间,后赵立义将军段勤聚集胡、羯部众一万余人,据守绎幕县,自称赵帝。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展现了各方势力的角逐,也凸显了当时政治局势的复杂与动荡。
大战前燕
(前燕灭冉魏之战)
永兴三年,即晋永和八年(公元352年)四月,慕容儁已成功攻占幽、蓟二州,其兵锋直指冀州。面对燕军的强大攻势,冉闵准备迎战。然而,大将军董闰与车骑将军张温却极力劝阻,他们分析道:“鲜卑军队正处于胜利的气势之中,士气高涨,战斗力极强。而且我方兵力明显处于劣势,此时贸然交战恐难以取胜。不如暂且避其锋芒,待其骄傲懈怠之际,再伺机增兵反击,如此才能获得胜利。” 然而,冉闵听后勃然大怒,他坚定地说道:“我正欲率领大军出征,平定幽州,斩杀慕容儁。若在此时遇到慕容恪便选择退避,岂不让敌人小瞧了我们?”于是毅然决定出兵迎战。 冉闵率军驻扎于安喜县,慕容恪随即率部紧随其后。冉闵向常山方向进发,慕容恪一路紧追不舍,最终双方在中山郡魏昌县的廉台(今河北无极东北)展开激战。
在此之前,冉闵已与慕容恪多次交手,“十战皆败之”,屡次取得胜利。冉闵素以勇猛著称,他所统领的部队精锐无比,这让前燕军对他颇为忌惮。鉴于自己所率领的多为步兵,而前燕军则全为骑兵,冉闵决定将部队引向丛林地带,试图以此削弱敌军骑兵的优势。 慕容恪洞察到这一策略,先派部分兵力诱使魏军回到平坦开阔之地,再利用冉闵轻敌冒进、兵力较少但急于求战的心理,巧妙地将部队分为中、左、右三部。同时,他还精心挑选了五千名擅长射箭的鲜卑士兵,用铁链将他们的战马连接起来,组成坚固的方阵,部署于军阵前方。战斗开始后,冉闵骑乘着那匹日行千里的宝马“朱龙”,左手持双刃矛,右手执钩戟,借助风势奋勇冲杀,一举斩杀三百余名鲜卑士兵。当他看到敌军宽大的仪仗旗帜时,立刻意识到那是对方的中军所在,遂径直发起猛烈冲击。 然而,前燕军的左右两翼迅速包抄夹击,彻底击溃了冉闵的部队。他们将冉闵团团围住,尽管他奋力突围,向东逃亡二十多里,但不幸的是,坐骑“朱龙”突然倒毙,致使他跌落马下被俘。随后,冉闵连同董闰、张温等人一同被押送至前燕都城蓟城。
四月二十日,冉闵被押解至蓟城,慕容儁命人将其带到面前,质问道:“你这个卑贱之人,有何资格妄自称帝?”冉闵毫不畏惧,昂首回答道:“天下大乱,你们这些夷狄禽兽尚可称帝,我身为一时英雄,又为何不可称帝?”此言一出,慕容儁怒不可遏,下令将冉闵鞭笞三百下,随后将其送往前燕旧都龙城(今辽宁朝阳),以告祭其祖父慕容廆与父亲慕容皝的庙廷。
四月二十五日,慕容儁派遣慕容评率军围攻邺城。城外的众多士兵纷纷投降燕军,其余各部也相继溃散。邺城内爆发严重饥荒,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石虎时期的宫人几乎被食尽。此时,年幼的冉智无力应对,蒋干只得遣使向东晋奉表归降,并请求援军支援。
身死国灭
永兴三年,即晋永和八年(公元352年),五月初三日(公历6月1日),冉闵抵达龙城后,在遏陉山被斩杀。不久之后,慕容儁为冉闵追赠谥号“武悼天王”(另有一说法为“悼武天王”) [39]。然而,根据冉闵后裔染华的墓志铭记载,冉闵的谥号实为“平帝”。后世学者分析认为,这一谥号很可能是冉闵去世后,以太子冉智为核心的冉魏朝廷所追封的 [89]。 同年六月,东晋濮阳太守戴施采取了果断行动。他扣留了冉魏派遣的使者,并通过巧妙计谋成功骗取了传国玉玺。随后,戴施亲自率领一百余名壮士前往邺城,协助守卫该地。到了八月,长水校尉马愿与龙骧将军田香背叛冉魏,打开城门向慕容评投降。在此危急时刻,戴施与蒋干率部独自突围逃往仓垣。而冉闵的妻子董氏、太子冉智以及诸位王公大臣则被慕容评俘获,并押送至蓟城。 在这一系列变故中,中书令王简、左仆射张乾、右仆射郎肃等忠臣选择以死明志,自杀殉国。至此,曾经辉煌一时的冉魏政权彻底覆灭,退出了历史舞台。
【主要影响】
政治
冉闵称帝之后,高度重视儒学文化的传播与东晋制度的推广。在永兴元年(公元350年),他亲自举行“饮至之礼”,这一举措不仅彰显了对传统文化的尊重,也进一步巩固了其统治地位。同时,他还大力整顿并核定九品中正制下的官员选拔体系,依据个人才能授予群臣相应的职位。许多出身寒门但精通儒学的人才因此获得了显赫的官职。当时的人们将这一时期誉为“魏晋之初”的再现,充分体现了社会对于冉闵治下政治清明、文化复兴的高度认可。 这一系列政策的实施,并非仅仅是为了迎合汉人官僚群体所强调的“夷夏之辨”这一现实政治需求,更深层次地反映了冉闵内心深处对自己作为“汉化”领袖的身份认同。这种情感上的倾向,使得他在推行汉化政策时更加坚定,从而有效维护了冉魏政权在经历“灭胡”事件后的稳定局面,避免了因种族冲突而导致的全面崩溃。
军事
冉闵在即位之后,积极与后赵残余势力石祗、羌人首领姚弋仲以及前燕慕容儁展开激烈的争斗。在其统治的鼎盛时期,他麾下拥有戎卒三十多万,这一强大的军事力量为他的对外征战提供了坚实的保障。以下是冉闵主要的军事活动: 永兴元年(350年)六月,冉闵派遣卫将军王泰前往邯郸迎战后赵残余势力石琨等部的大军。此役中,敌军规模高达十万之众,但最终被王泰率领的军队大败而归。同年八月,冉闵再次采取行动,他命令王泰等人带领十二万步骑兵驻扎于黄城,并亲自率领八万精兵出击,在苍亭成功击败张贺度等部,斩杀近三万人,显示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和指挥能力。
永兴元年(350年)十一月,冉闵乘胜追击,率领十万步骑大军围攻襄国。然而,直至次年(351年)初,由于无法抵挡后赵石琨、羌族姚襄以及前燕悦绾三方联军的强大攻势,冉闵军队遭受溃败,损失惨重。紧接着,石祗派遣将军刘显率领七万大军紧随其后,攻打邺城。面对如此困境,冉闵迅速整顿军队,以顽强的斗志大败刘显,斩首三万余级,迫使刘显请降。四月,冉闵回师杀死石祗,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然而,刘显不久便反叛,在同年七月再次攻打邺城,却被冉闵再度击败。
永兴三年(352年),冉闵率领八千骑兵救援常山,再次击败刘显,并一路追击至襄国。在当地内应的帮助下,冉闵军队成功攻入襄国,基本消灭了后赵的残余势力。 同样是在永兴三年(352年),冉闵率军抵御南下的前燕军。起初,他多次击败前燕大将慕容恪,展现出非凡的军事才华。然而,最终因慕容恪巧妙设局,引诱冉闵进入开阔地带,导致其军队陷入前燕军三面围攻的不利局面。在这场决战中,冉闵虽奋力抵抗,却终因劣势兵力而失败,最终不幸被杀。 由于冉闵所发动的民族仇杀以及连绵不断的战争,再加上饥荒和疫病的侵袭,冉魏的辖地逐渐缩小,人口急剧减少,农业生产几乎完全停滞。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使得冉魏政权最终走向灭亡。这段历史不仅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动荡不安,也展现了冉闵作为一位颇具争议的历史人物,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复杂影响。
民族
在冉闵掌权的时期,由于其属下的胡人部族纷纷叛离,他颁布了著名的“杀胡令”。这一命令直接导致了二十多万无辜生命在惨烈的民族冲突中丧生。在随后一系列针对胡人的军事行动中,大量被迁徙的青州、雍州、幽州、荆州等地的流民,以及氐族、羌族、胡族和蛮族等数百余万人口被迫返回各自的故土。在迁移过程中,各族群之间因仇恨而互相杀戮、掠夺,加之饥荒与瘟疫的肆虐,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的人口仅占十分之二三。 这一系列事件使得北方地区的胡汉矛盾进一步激化,众多胡人对冉闵政权产生了强烈的敌视情绪,并纷纷起兵反抗。这种广泛的反对力量成为了冉魏政权迅速衰亡的主要原因。
【历史评价】
司马光:“闵骁勇善战,多策略。石虎爱之,比于诸孙。
谢采伯:“若刘渊、聪、粲、曜,石勒、虎、闵,苻生,赫连勃勃等,其凶徒逆俦,淫酷屠戮,无复人理,祸亦不旋踵矣。
姚弋仲:“冉闵弃仁背义,屠灭石氏。我受人厚遇,当为复雠,老病不能自行;汝(姚襄)才十倍于闵,若不枭擒以来,不必复见我也!”
尚钺:“冉闵虽然在种族斗争中牺牲了,但在他短期的统治下,结束了最黑暗的羯族的野蛮统治,并在大魏的国都邺城,‘清定九流,准才授任,儒学后门,多蒙显进,于时翕然,方之为魏晋之初。’使中原地区先进的汉族文化,在多年来各族残暴蹂躏的黑暗烟雾中,重新闪烁了一次灿烂的光芒,照耀着广大汉族人民群众斗争的道路。”
韩国磐:“至于冉闵以区区之力驰骋中原,而东晋又只作壁上观,是以亡不旋踵,只成为历史上的悲剧而已。
蒋福亚:“冉闵利用民族矛盾、制造民族仇杀上台。石虎统治时期,民族矛盾已十分尖锐,冉闵的民族仇杀使中原民族矛盾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慕容恪:
①冉闵勇而无谋,一夫敌耳!
②闵性轻锐。
慕容儁:
①冉闵,石氏养息,负恩作逆,何敢辄称大号?
②汝奴仆下才,何得妄称帝?
房玄龄等:
①永曾之诛羯士,亦歼其类。无德不报,斯之谓乎!
②闵幼而果锐,季龙抚之如孙。
③身长八尺,善谋策,勇力绝人。
胡三省:
①石勒养石虎以自灭其种,石虎养冉闵,并其种类而夷之,盖天道也。
②史言冉闵不能用群策以取败。
张大龄:“当勒追越柩于苦县时,十万晋兵无一脱者,冉闵竟足以报之。古之建国者,深仁厚泽,累数十世,犹力守臣节,不得已而后取,盖杀一不辜而有天下,所不为,此三代所以长久也。司马氏手刃其主,夺之寡妇之怀,安得不生此凶残以鱼肉之耶!假令宁馨之计得行,杀一勒,生一勒,况徐光辈乃欲阴翦中山以安石氏,不亦愚乎?然而早见预防,不失为人臣子之道矣。
王夫之:“冉闵尽灭羯胡,而曰:‘吾属故晋人,请各称牧守,奉迎天子。’虽非果有效顺之诚,然虑赵人之不忘中国而不戴己,未敢遽僭也。有胡睦者,称闵功德,谓晋人远窜江左而不足戴,然后闵无所复忌而僭以成。呜呼!
蔡东藩:“冉闵乘石氏之敝,起灭石氏,扫尽羯胡,僭帝号,复原姓,说者谓其志不忘晋,临江呼助,设晋果招而用之,亦一段匹磾之流亚。吾意不然。段匹磾之害刘琨,吾犹恨其昧公徇私,不能以厌次数言,遂为之恕。彼闵蒙乃父之余廕,受石氏之豢养,予以高官,给以厚禄,大马犹知报主,闵犹人耳,何竟不顾私恩,对宠我荣我者而反噬之?况羯虽异族,远系从同,必欲尽歼无遗,设心何毒?是可忍孰不可忍?而谓其能顾祖国,必无是理。
吕思勉:
①冉闵之百战百胜,颇似项籍、孙策,与石氏余孽角逐,未必会遽败,而慕容氏加入这场与它本不相关的战争,挟其方兴之势,其气完,其力厚,是亦其所遭之不幸也。
②汉人冉闵为虎养子,性颇勇悍。
范文澜:
①冉闵逞勇残杀,立国三年,死人无数,失败是必然的。但是,他的野蛮行动反映着汉族对羯族匈奴族野蛮统治的反抗情绪,所以他的被杀,获得汉族人的同情。慕容隽致祭赠諡,正是害怕汉族人给予冉闵的同情心。
②秦汉魏晋从来没有亡国后自杀的大臣,因亡国而自杀,是从冉闵的魏国开始的,这也说明汉族与非汉族间斗争的极端尖锐。
死后异象:据《晋书》记载,慕容儁在遏陉山杀死冉闵后,遏陉山附近七里的草木全部枯萎,蝗虫大起。自五月起,天旱不雨,直至十二月。慕容儁认为是冉闵的鬼魂在作祟,于是派使者前往祭祀他,追谥为武悼(一作“悼武”)天王,当天便降下大雪(一说大雨雹)。
【人物争议】
姓字异同
关于冉闵的姓氏问题,一直以来在历史文献中存在一定的争议。一般情况下,各类典籍均将其姓记载为“冉”,例如《晋书》卷107《石季龙载记下》以及《太平御览》卷120所引用的崔鸿《十六国春秋》中的《后赵录》等史料均有明确记载。然而,在唐代编纂的《元和姓纂》一书中,却出现了将“冉”与“染”两姓并列收录的情况。具体而言,在该书卷7的“染氏”条目中提到:“二《石赵录》(即指《十六国春秋》之《后赵录》)云,石季龙部将染闵为魏郡内黄人。另有记载作‘冉氏’。”由此可见,唐代学者所接触到的崔鸿原著版本中,可能确实存在将冉闵写作“染闵”的情况。 此外,《元和姓纂》在提及冉闵时,不仅有“染”字的写法,还出现了“冉”和“梁”两种不同的记录形式。其中,“梁”极有可能是“染”字的笔误所致。同时,在宋代刊行的《宋本广韵》卷3上声第五十琰部“染”字条目中也提到:“又为姓,石勒时期有染闵。”这一记载进一步表明,对于冉闵的确切姓氏究竟是“冉”还是“染”,唐宋时期的学者已经难以作出确切判断。因此,唐代编修的《晋书》统一采用“冉”作为其姓氏,很可能是为了保持体例的一致性而采取的一种处理方式。 直到1990年,河南省偃师县城关镇杏元村砖厂出土了一方北魏时期的“染华墓志”。通过对墓志铭文的研究发现,墓主的高祖正是历史上著名的冉闵。这一考古发现为研究冉闵姓氏问题提供了全新的实物史料证据。结合志文内容来看,可以确认冉闵的姓氏在当时确有“染”这一写法,从而为解决这一历史疑案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
灭胡原因
关于冉闵灭胡的原因,史学界存在着多种不同的分析与解读。这些观点从不同角度对这一历史事件进行了深入探讨,为我们理解当时的社会背景、民族矛盾以及政治局势提供了多元的视角。 王仲荦在其著作《魏晋南北朝史》中提出,冉闵的反胡羯斗争是在胡汉矛盾激化的情况下,迫不得已而采取的一种应对措施。他认为,这种斗争并非单纯的种族仇恨,而是复杂的社会矛盾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体现。 周一良在其文章《乞活考:西晋东晋间流民史之一页》中则提出了另一种见解。他指出,冉闵和李农都具有乞活军的背景。乞活军是活跃于北方的一个汉族武装流民集团。因此,他认为冉闵与李农灭胡的行为可以看作是乞活军与后赵政权长期对抗的延续。 康亚军在《后赵国史研究》一书中认为,“冉闵屠胡事件”的直接原因在于石闵在争权夺利过程中采取了简单且错误的政策。为了抑制羯族等胡人势力,他假借民族大义,号召汉人为其效力。这一行为使得多年受压制、遭剥削的汉人找到了宣泄不满的突破口,最终导致了极端的民族仇杀,以此来表达他们内心的屈辱与愤慨。 吴杰华在《后赵时期的夷夏之防与认同极限》一文中赞同周一良的观点,但他同时强调,李农是否具备汉人的背景仍需进一步考证。此外,他还指出,不能简单地将“赵人百里内悉入城,胡羯去者填门”中的“赵人”等同于汉人,这需要更为细致的历史分析。 宋祖雄与薛海波在《石虎夺权、冉闵之乱与后赵灭亡新论》中提出了另一种解释。他们认为,冉闵的行动实际上是对反对势力进行的一次政治清洗,其初衷是为了维系后赵政权的稳定。然而,当这场政治清洗引发大量官僚和禁卫的出逃,导致后赵统治基础崩溃后,冉闵才不得不转向以汉族官僚为基础,走上一条新的建国道路。
【后世纪念】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这一特殊的历史阶段,正值中国近代民族主义思想逐步形成与发展的时期。当时的知识界为了向广大民众宣传“反清”的政治理念,特意将冉闵与岳飞、郑成功等历史人物的事迹加以广泛传播,并将其尊奉为民族英雄。 在这一背景下,有文章应运而生,例如《中国伟人冉闵传略》。这篇文章选择性地忽略了冉闵性格中狭隘以及行为上的残暴之处,转而将其颂扬为一位捍卫汉族的英雄人物。文中将其比作“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中的英勇形象,赋予了冉闵“汉族英雄”的崇高地位。这种做法虽然带有明显的时代印记和政治目的,但也反映了当时社会思潮对历史人物解读的影响。
【家庭成员】
祖父 :?? 冉闵称帝后被追谥为隆元皇帝。
父亲:冉瞻,后赵武帝石虎养子。官至左积射将军,封西华侯。冉闵称帝后被追尊为烈祖,谥号高皇帝。
母亲 :王太后,冉闵称帝后尊为皇太后。
正室 :董皇后,冉魏建立后被立为皇后。冉魏灭亡后,慕容儁封董氏为奉玺君。
侧室 :仇妃,仇嵩之女。有姿色,冉闵纳其为妃。冉魏灭亡后,改嫁豆卢胜。
(儿子)
长子 :冉智,冉魏建立后封皇太子。冉魏灭亡后,被前燕封为海宾侯。后因卷入谋反案被杀。
次子 :冉胤,冉魏建立后封太原王。
三子 :冉明,冉魏建立后封彭城王。
四子 :冉裕,冉魏建立后封武兴王。
五子 :冉操,冉闵兵败后投奔王午,后被王午交给前燕军。
六子 :冉睿,冉魏灭亡后,在前燕官至散骑常侍,封海冥县侯。
孙子 :冉兴圣,北魏时官至安远将军,殿中给事,封蒲阴伯。死后获赠辅国将军、洛州刺史。谥号“惠”。
曾孙 :冉雅,北魏时官至太府卿,封北平侯。死后获赠平西将军、河州刺史,谥号“贞”。
玄孙 :染华(冉华),字进乐。冉睿的曾孙。北魏时官至镇远将军、射声校尉。死后获赠乐陵太守。
关于冉闵的生平事迹,主要可以参考唐代房玄龄等人编撰的《晋书》卷107《石季龙载记下》。此外,在北齐时期魏收等人修撰的《魏书》卷95《羯胡石勒传附冉闵传》中也有相关记载。同时,北魏崔鸿等人所著的《十六国春秋别本》卷2《后赵录》,以及宋代司马光主编的《资治通鉴》卷96至卷99等重要文献典籍中,均对冉闵的事迹有所记录和描述。 除了上述传统史学著作外,一些出土文献也为研究冉闵的家世背景与个人经历提供了重要的补充资料。例如,“染华墓志”等考古发现,为深入了解冉闵及其家族的历史增添了新的视角和依据。这些丰富的史料资源共同构成了我们今天了解冉闵生平的重要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