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千二百三十三年,公元1233年,农历癸巳(蛇)年,天干五行属水。 南宋[绍定]六年 金[天兴]二年 蒲鲜万奴[大同]十年 越南[天应政平]二年 日本[贞永]二年,[天福]元年

首页标题    008.公元记事    1201--1300    公元一千二百三十三年,公元1233年,农历癸巳(蛇)年,天干五行属水。 南宋[绍定]六年 金[天兴]二年 蒲鲜万奴[大同]十年 越南[天应政平]二年 日本[贞永]二年,[天福]元年






公元一千二百三十三年



公元1233年,农历癸巳(蛇)年,天干五行属水。

宋朝.南宋,第十四任.理宗赵昀,[绍定]六年

【绍定(1228年-1233年)】,宋朝.南宋,第十四任.理宗赵昀,第二个年号,宋朝政权第四十六个年号。

金朝,第九位皇帝,哀宗完颜守绪.[天兴]二年

蒙古,元太宗(追尊),孛儿只斤·窝阔台,五年,统治时间:1229-1241年,

大理国,第二十任,神宗段智祥,(天辅1226-1229年),仁寿1230-1238 年)  


陈朝(越南)也称“安南国”第一任,太宗.陈煚,[天应政平]二年

东夏~蒲鲜万奴.[大同]十年(被俘.惨遭斩首

廖森,宋理宗时期南丰起义首领,重德六年(

日本[贞永]二年

日本[天福]元年



【同时期政权】

陈三枪,南宋时期松梓山农民起义军领袖((1228~1234年)

西吴(西夏),小政权的首领叫做“西吴王”((西吴又名拉堆绛)),实际也就是“西夏王”的称号。明朝成化年间亡。】

东辽,(1213-1269年)
东辽,3,辽王-耶律薛阇,1226~1238年
东辽,4,辽王-耶律收国奴,1238~1259年
东辽,5,辽王-耶律古乃,1259~1269年


自杞国,(1100~1260年)

第五位君主【五】阿摩,年号:?,,在位36年,1205~1240年

第六位君主【六】郍句,年号:?,,在位21年,1240~1260年


陈朝(越南)也称“安南国”(1225-1400年)。

古格(西藏阿里),,【814/842年--1630年.国灭】 

王氏高丽,(918-1392年),1392年被朝鲜王朝取代。历经34代君主,共475年

【世纪】13世纪
【中历】黄帝纪年3930年
【年代】南宋理宗赵昀,金.哀宗完颜守绪,金.(末帝)完颜承麟,元.睿宗拖雷,元.太宗孛儿只斤·窝阔台

【在位皇帝】

宋朝.南宋,第十四任.理宗赵昀,(1224年八月-1264年)

【年号】南宋[绍定]六年  金[天兴]二年  蒲鲜万奴[大同]十年 越南[天应政平]二年 日本[贞永]二年,[天福]元年


【朝代】

【宋朝】~南宋,(1127年-1279年)

公元1233年2月11日,农历:1233年正月(大)初一,伊斯兰历:630年4月28日,波斯历:611年11月23日,星期:星期五,干支:癸巳年 甲寅月 丙午日,属相: 蛇,星座:水瓶座,节气:2月13日雨水 2月28日惊蛰,数九:七九第6天,儒略日数:2171453
 
【出生名人】
 
【逝世名人】
 
【中国大事记】
《续资治通鉴》宋纪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绍定六年(金天兴二年,蒙古太宗五年)

  春,正月,丙午朔,帝不视朝。

  金主乘舟济河,大风,后军不克济。丁未,蒙古将和尔古讷追击于南岸,金元帅贺德希力战死,兵溺者千人,元帅珠尔、都尉赫舍哩谔楞等死之。金主在北岸,望之震惧。庚戌,次沤麻冈,遣拜甡帅师攻卫州,至城下,以御旗招之,城中不应。蒙古闻之,自河南渡河。拜甡遂退师,蒙古史天泽以骑兵踵其后,丁巳,战于白公庙,金师败绩,拜甡弃军东遁,元帅刘益、上党公张开皆为民家所杀。金主进次蒲城,复还魏楼村,犹欲俟蒙古兵至决战。少顷,拜甡至,仓皇言:“军已溃,北兵近在堤外,请幸归德。”金主遂与副元帅和尔和等六七人,夜登舟,潜渡河走归德。翌日,诸军始闻金主弃师,遂大溃。

  金主入归德,遣奉御珠嘉塔克实布往汴京,奉迎太后及后妃,诸军怨愤。拜甡自蒲城还,不敢入,金主召拜甡至,数其罪,下狱死,仍籍其家财以赐将士,曰:“汝辈宜竭忠力,毋如斯人误国!”

  初,濒河居民闻金主北渡,筑垣塞户,潜伏洞穴。及见富察官努一军号令明肃,所过无丝毫犯,老幼妇女无复畏避。及拜甡往卫州,纵军四掠,哭声满野,所过丘墟,一饭之费至数十金,公私皇皇,民始思叛。故卫州坚守,而蒙古之追,无来援者,以至于败。

  蒙古以田雄镇抚陕西,总管京兆等路事。时关中郡县萧然,雄披荆榛,立官府,开陈祸福,招徠四山堡寨之未降者,获其人,皆慰遣之,由是归附日众。雄乃教民力田,京兆大治。

  初,汴人以金主亲出师,日听捷报。及闻军败卫州,仓皇走归德,始大惧。时苏布特攻城日急,内外不通,米升至银二两,殍死相望,缙绅士女,多行乞于市,至有自食妻子者,诸皮器物皆煮食之,贵家第宅、市楼、肆铺皆撤以爨。及金主遣使至汴奉迎两宫,人情益不安。西面元帅崔立,性淫狡,因民汹汹,与其党韩鐸、药安国等潜谋作乱。

  左司都事元好问谓萨尼雅布曰:“自车驾出京,今二十日许,又遣使迎两宫,民间皆谓国家欲弃京城,相公何以处之?”萨尼雅布曰:“吾二人惟有一死尔。”好问曰:“死不难。诚能安社稷,救生灵,死可也。如其不然,徒欲以一身饱五十红衲军,亦谓之死耶?”萨尼雅布不答。

  丁卯,金太后、皇后发,行至陈留,见城外二三处火起,疑有兵,复驰还汴京。

  戊辰,崔立率甲士二百,横刃入省中,拔剑指完颜纳绅及萨尼雅布曰:“京城危困已极,二公坐视,何也?”二相曰:“有事当好议之,何遽如是!”立麾其党先杀萨尼雅布,次杀纳绅及左司郎中纳哈塔德辉等十馀人。即谕百姓曰:“吾为二相闭门无谋,今杀之,为汝一城生灵请命。”众皆称快。

  金自南迁后,为宰执者往往无恢复之谋,无事相习低言缓语,互相推让,以为养相体。每有四方灾异,民间疾苦,将以奏,必相谓曰:“恐圣主心困。”事至危处辄罢散,曰:“俟再议。”已而复然。或有言当改革者,辄以生事抑之,故所用必择忄耎熟无锋铓者用之。每蒙古兵压境,则君臣相对泣下,或殿上发长吁而已。兵退,则张大其事,会饮黄阁中矣。

  崔立勒兵入宫,集百官议所立。立曰:“卫绍王太子从恪,其妹公主在北兵中,可立之。”乃遣韩鐸以太后命往召从恪至,以太后诰命为梁王,监国,百官拜舞,遂送款诣苏布特军。立自为太师、都元帅、尚书令、郑王,弟倚为平章政事,侃为殿前都点检,其党皆拜官。开封判官李羽翼弃官去,户部主事郑著召不起。右副点检都察额寽、左右司员外郎聂天骥、御史大夫费摩阿固贷、谏议大夫、左右司郎中乌古逊纳绅、左副点检完颜阿萨、户部尚书完颜珠赫、讲议富察琦、奉御完颜玛格皆死焉。玛格将死,与其妻温特赫氏诀,温特赫氏曰:“君能为国家死,我不能为君死乎!”夫妇以一绳同缢,其婢从之。

  壬申,苏布特至青城,崔立服御衣仪卫往见之。苏布特喜,饮之酒,立以父事之。还城,悉烧楼橹,苏布特益喜。

  立托以军前索随驾官吏家属、军民子女,聚之省中亲阅之,日乱数人;犹以为不足,乃禁民间嫁娶,有以一女之故致数人死者。总领完颜长乐妻富察氏、临洮总管图们呼图克们妻乌库哩氏、进士张伯豪妻聂舜英及参政完颜素兰妻,义不为所污,皆自尽。未几,立迁梁王及宗族近属于宫中,以腹心守之,限其出入。以尚荆王府为私第,取内府珍玩充实之。群小附和,请建功德碑,翟奕以书省命翰林直学士藁城王若虚为文。若虚私谓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曰:“今召我作碑,不从则死;作之则名节扫地,不若死之为愈。然我姑以理喻之。”乃谓奕曰:“丞相功德碑,当指何事为言?”奕怒曰:“丞相以京城降,活生灵百万,非功德乎?”若虚曰:“学士代王言,功德碑谓之代王言,可乎?且丞相既以城降,则朝官皆出其门,自古岂有门下人为主帅诵功德,而可信于后世哉?”奕不能强。乃召太学生刘祁、麻革赴省,好问等喻以立碑事,曰:“众议推二君,且已白郑王矣。二君其无让。”祁等固辞而别。数日,促迫不已,祁即为草定,以付好问。如问意未惬,乃自为之。既成,以示若虚,乃共删定数字,然止直叙其事而已。既以兵事,碑不果立。

  二月,丁丑,以余天锡为礼部侍郎兼侍读。

  屯田郎官王定言严州岁歉,又言义仓为官吏蠹耗。帝曰:“此是民户寄留于官,专为水旱之备者,奈何耗之?”定曰:“当择邑官及乡里之贤者分任其事。”

  戊戌,上皇太后谥曰恭圣仁烈皇后。

  蒙古遣皇子库裕克将左翼军讨富鲜万努于辽东。

  三月,丙辰,大雨雹。

  金主在归德,随驾亲军及溃军渐集,实嘉纽勒欢惧不能给,白于金主,请遣出城,就粮于徐、宿、陈三州。金主不得已从之,止留富察官努忠孝军马四百五十人,马用军七百人。诸军既出城,金主召官努曰:“纽勒欢尽散卫兵,卿当小心。”

  官努以马用本归德小校,一旦拔起,心常轻之,又以金主时独召用计事,因谋图用。时蒙古特穆尔岱围亳州,日遣兵薄归德,民心摇摇。官努请北渡河,再图恢复,纽勒欢沮之。官努不悦,乃私与完颜用安谋邀金主幸海州,金主不从。官努积忿,异志益定。李蹊以闻,金主深忧之,乃谕马军总领赫舍哩阿里哈、内族习显阴察其动静,阿里哈反以金主意告官努。金主复惧官努及用相图,因以为乱,命宰执置酒合解之,用即撤备。戊辰,官努乘隙率众攻用,杀之,遂以卒五十人守行宫,劫朝官,聚于都水摩和纳宅,以兵监之。驱纽勒欢至其家,悉出所有金贝,然后杀之。乃遣都尉马实被甲持刃,劫直长巴纳绅于金主前。金主掷所握剑于地,谓实曰:“为我言于元帅,我左右止有此人,且留待我。”实乃退。官努因大杀朝官李蹊以下凡三百人,军士死者三十人。薄暮,官努提兵入见,言:“纽勒欢反,臣杀之矣!”金主不得已暴纽勒欢罪,而以官努权参知政事兼左副元帅。

  官努矫诏召徐州行省完颜仲德赴行在,徐州官属惧为官努所绐,劝仲德勿往。仲德曰:“君父之命,岂辨真伪耶?死亦当往!”寻使者至,果官努之诈,乃止。

  江淮制置使越善湘入见,帝曰:“中原机会,卿意以为何如?”善湘对曰:“中原乃已坏之势,恐未易为力。边地连年干戈,兵民劳役,当休养葺治,使自守有馀,然后经理境外。今虽有机会,未见可图。”帝曰:“自守诚是也。”

  赵至道言:“陛下躬南面尊事之敬,答东朝拥佑之恩,养致其乐,疾致其忧,丧致其哀,其为孝无以加矣。继兹以往,天命必畏,祖宗必法,君子必亲,小人必远,女谒必禁,小民必思怀保,政事必务修饬,斯足尽始终之孝。”帝然之。

  金右丞特嘉尉忭,致仕居汴,闻蒙古兵将入城,召家人付以后事,望睢阳恸哭,自缢死。特嘉喀齐喀既废,常怏怏,苏布特遣人招之,即治装欲行,诣省别崔立,方对语,适一人自归德持文书至,发视之,乃金主谕喀齐喀反正者也,立怒,叱左右斩之。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绍定六年(金天兴二年,蒙古太宗五年)

  夏,四月,壬寅,葬恭圣仁烈皇后于永茂陵。

  金崔立以天子衮冕、后服进于苏布特,又括在城金银,搜索薰灌,讯掠惨酷,金主姨郕国夫人、平章拜甡妻、右丞李蹊妻皆死杖下。贵族富人不堪其毒,或相语曰:“攻城后七八日中,诸门出葬者百万,恨不早预其数!”立时与其妻入宫,两宫赐之不可胜计。立因讽太后作书陈天时人事,遣金主乳母入归德招降。

  立遂以太后、皇后、梁王、荆王及诸妃嫔,凡车三十七两,宗室男女五百馀人,衍圣公孔元措等及三教、医、卜、工匠、绣女赴青城。刘祁窃叹曰:“此国初受宋降处也,今乃复至此乎!”苏布特杀梁、荆二王及族属,而送后、妃等于和林。宝符李氏行至宣德州,自缢于摩诃院佛像前,且书其门曰:“宝符御待此处身故。”见者哀之。诸后妃不知所终。

  苏布特入汴京,以金人擅杀唐庆,取诸宰执家属治罪,故相侯挚见杀。崔立时在城外,兵先入其家,取其妻、妾、宝玉以出。立归,大恸而已。

  初,蒙古之制,凡攻城不降,矢石一发则屠之。汴京既破,苏布特遣使言于蒙古主曰:“此城相抗日久,士卒多伤,请屠其城。”耶律楚材闻之,驰见蒙古主曰:“将士暴露数十年,所争者土地人民耳;得地无民,将焉用之!”蒙古主未许。楚材又曰:“凡弓矢、甲仗、金玉等匠及官民富贵之家,皆聚此城,杀之则一无所得,是徒劳也。”乃诏除完颜氏一族外,馀皆原免。时避兵在汴者尚百四十万户,皆得保全。遂为定制。

  苏布特以汴多饥民,下令纵其北渡就食。

  金唐、邓州行省武仙次于顺阳,与唐州守将武天锡、邓州守将伊喇瑗相掎角,谋迎金主入蜀,遂侵光化,其锋甚锐。孟珙逼天锡垒,一鼓拔之。壮士张子良,得天锡首以献,俘将士四百馀人。又败金人于吕堰,俘获不可胜计,遂攻顺阳,武仙败走马蹬山,县令李英及申州安抚张林皆以城降。珙言于史嵩之曰:“归附之人,宜因其土地而使之耕,因其人民而立之长,少壮籍为军,俾自耕自守,才能者分以土地,任以职事,使各招其徒以杀其势。”嵩之从之。

  乙酉,录行都系囚。

  五月,金邓州节度使伊喇瑗以其州来降。初,金主遣右司郎中白华召邓兵入援,事久不济,淹留于馆。会瑗以邓降,华亦从至襄阳,帅臣暑华为制幹,寻改钧州提督。其后州将范用吉杀长吏,送款于蒙古,华因北归。华以宿儒贵显,国危不能以义自处,为时所贬。

  卫州白公庙之溃,富察官努母为蒙古所获,金主命官努因其母以请和。官努乃诣亳州,密与特穆尔岱言,欲劫金主以降。特穆尔岱信之,还其母,因定和计,官努乃日往来讲议,或乘舟中流会饮。其遣来使者二十馀辈,金主密令官努以金银牌与之,勿令还营,因知王家寺大将所在,官努乃定斫营之策。端午日,祭天,军中因备火枪战具,官努夜率忠孝军四百五十人登舟,杀守堤逻卒,径至王家寺特穆尔岱之营。金主御北门,系舟待之,虑不胜则走徐州。四更,接战,忠孝军却而复进,官努以小船分军五七十出栅外,腹背攻之,持火枪入蒙古军。特穆尔岱不能支,大溃,溺死三千五百馀人,官努尽焚其栅而还。遂拜真左副元帅、参知政事,命习显总其军以守亳州。

  官努既败特穆尔岱,势益暴横,居金主于照碧堂,诸臣无一人敢奏对者。金主悲泣,语近侍曰:“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死之君,但恨我不知人,为此奴所困耳!”于是内侍局令宋珪、奉御纽祜禄温绰、乌古逊爱实等,密谋诛官努,且闻蔡州城池坚深,兵众粮广,咸劝如蔡州。会蔡、息、陈、颍等州便宜总帅乌库哩镐运米四百斛至归德,且请临幸,金主遂决策如蔡。六月,乙卯,官努自亳州还,力陈不可,至于扼腕顿足,意趣叵测,因出,号于众曰:“敢言南迁者斩!”众讽金主早为计,金主遂与珪等谋召宰相议事,而令温绰伏照碧堂门间,官努入,温绰从后刺其肋,金主亦拔剑斫之。官努中创,投城下以走,温绰、爱实追杀之。忠孝军闻变,皆擐甲,温绰请金主亲抚慰之。于是金主御双门,赦忠孝军以安反侧。

  金主以齐克绅守中京有功,降诏褒谕,授中京留守,又以参政内族色埒自南山领军十馀万入洛行省事。齐克绅建一堂于洛州驿东,名曰报恩,刻诏文于石,愿以死自效。蒙古自汴驱色埒之子于金昌府东门下,诱色埒降,色埒命左右射之。既而闻崔立之变,病不能语而死。总帅乌凌阿呼图代行省事,齐克绅行总帅府事;月馀,粮尽,军民稍散。蒙古兵复至,陈于洛南,齐克绅陈于水北。蒙古韩元帅匹马立水滨招降,齐克绅跃而射之。韩奔还陈,率步卒数百夺桥,金军有一卒,独立拒之,杀数人,齐克绅即手解都统银牌佩之,士气复振。初,筑战垒于城外,四隅至五门内外皆有屏,谓之迷魂墙,蒙古以五百骑迫之,齐克绅率卒二百鼓噪而出,蒙古退走。呼图以蒙古兵强,即以轻骑挈妻子奔蔡州,鹰扬都尉献西门以降。齐克绅率死士数十突东门出,转战至偃师,力尽就执,载以一马,拥迫而行,将见蒙古帅塔齐尔。齐克绅语不逊,兵卒诱之曰:“汝能北面一屈膝,当贷汝命。”齐克绅不从。左右持使北面,齐克绅拗头南向,遂杀之。

  辛卯,金主发归德,留元帅王璧守之。时久雨,朝士扈从者徒行泥水中,掇青枣为粮,足胫尽肿。明日,至亳州,金主黄衣、皁笠、金兔鹘带,以青黄旗二导前,黄伞拥后,从者二三百人,马五十匹而已。城中父老拜伏道左,金主遣近侍谕以“国家涵养汝辈,百有馀年,今朕无德,令汝涂炭。朕不足言,汝辈无忘祖宗之德。”众皆呼万岁,泣下。留一日,进次亳南六十里,避雨双沟寺中,蒿艾满目,无一人迹。金主太息曰:“生灵尽矣!”为之一恸。己亥,入蔡州,父老罗拜于道,见仪卫萧条,莫不感泣,金主亦歔欷久之。

  遂以完颜仲德为尚书右丞,总领省院事;乌库哩镐为御史大夫,总帅如故;张天纲权参知政事;富珠哩小洛索签书枢密院事。

  仲德有文武材,事无巨细,率亲为之,选士括马,缮治甲兵,未尝一日忘奉幸秦、巩之志。近侍久困迁播,幸即安于蔡,皆娶妻营业,不愿迁徙,旦夕言西幸不便。时蒙古兵去蔡差远,商贩渐集,金主亦安之,命修见山亭为游息之所,遣内侍宋珪选室女备后宫,已得数人。完颜仲德谏曰:“小民无知,将谓陛下驻跸以来,不闻恢复远略,而先求处女以示久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金主曰:“朕以六宫失散,左右无人,故令采择。今承规诲,敢不敬从!”止留解文义者一人,馀皆放还。

  仲德定进马迁赏格,得马千馀匹,又遣使分诣诸道,选兵诣蔡,得精锐万馀,兵威稍振。忠孝军提控李德,率十馀人乘马入省大呼,以月粮不优,几肆骂詈,仲德缚德杖之。金主谕仲德曰:“此军得力,方以倚用,卿何不容忍之?”仲德对曰:“时方多故,录功隐过,自陛下之德。至于将帅之职则不然。小犯则决,大犯则诛,强兵悍卒,不可使一日不在纪律。盖小人之情,纵则骄,骄则难制。瞧阳之祸,岂独官努之罪,亦有司纵之太过耳。今欲更易前辙,不宜爱克厥威。赏必由中,罚则臣任其责。”军士闻之,无复敢犯法者。

  时从官近侍皆穷乏,悉取给于乌库哩镐,镐不能人满其欲,日夕谮于金主,至以尚食阙供为言。金主怒,遂疏镐。镐忧愤成疾,多不视事。

  蒙古耶律楚材请以孔元楷袭封衍圣公,从之。

  秋,七月,乙卯,权知广德军石孝德隆,进奏民力当惜,帝曰:“州县催科,岁有增益,朕每闻之,此心恻然。宜以爱民为念,无负所言。”

  孟珙大败金武仙于马蹬山,降其将刘仪。珙问仙虚实,仪言:“仙所据九寨,其大寨石穴山,以马蹬山、沙窝、蛄山三寨蔽其前。三寨不破,石穴未可图也。若先破离金寨,则岵山、沙窝孤立矣。”珙乃遣兵攻离金,掩杀几尽。是夕,复令壮士捣王子山寨,斩金将首而出,遂围马蹬,杀戮山积。还,至沙窝西,与金人战,大捷。未几,丁顺复破默候里寨。于是仙之九寨,六日破其七。珙召仪曰:“此寨既破,板轿、石穴必震,汝能为我招之乎?”仪请选妇人三百,伪逃归,怀招安榜以往。

  珙料仙势穷蹙,必上岵山绝顶窥伺,乃令樊文彬驻军其下。已而仙众果登山,文彬麾旗,伏兵四起,仙众失措,枕藉崖谷,杀其将乌沙惹,擒七百三十人,弃铠甲如山。薄暮,珙进军至小水河。仪言:“仙谋往商州依险以守,然老稚不愿北去。”珙曰:“进兵不可缓。”夜,漏下十刻,召文彬等授方略,丙辰,蓐食启行。时积雨未霁,文彬患之,珙曰:“此雪夜擒吴元济之时也!”策马直至石穴,分兵进攻,自寅至巳,破之。仙走,追至鲇鱼寨,仙望见,易服而遁。复战于银葫芦山,又败之。仙与五六骑奔,追,隐不见;降其众七万。珙还襄阳。

  八月,蒙古都元帅塔齐尔使王檝至襄阳,约攻蔡州。塔齐尔,博勒呼之从孙也。

  史嵩之先以兵会伐唐州,时城中粮尽,人相食,金将乌库哩黑汉,杀其爱妾以啖士,士争杀其妻子。官属聚议欲降,黑汉持之益坚。有总领赵丑儿者,开门纳南军,黑汉率兵巷战,为南军所获,胁使降,黑汉不屈,遂杀之。主帅富察某为部曲兵所食,城遂降。南军驻息州南,降者日众,息州刺史乌库哩呼噜惧,请益兵为备,金主以参知政事穆延乌登、签书枢密院富珠哩中洛索帅忠孝军五百行,金主谕之曰:“蒙古所以常取胜者,恃北方之马力,就中国之技巧耳,我实难与之敌。至于宋人,何足道哉?朕得甲士三千,纵横江、淮间矣。”以呼噜畏缩,命瓜勒佳玖珠代之。

  九月,壬寅朔,日有食之。

  辛亥,大飨于明堂大赦。

  辛酉,经筵官请以御制敬天、法祖,事亲、齐家四十八条及缉熙殿榜殿记宣付史馆。

  蒙古库裕克攻辽东,舒穆噜扎拉率黑军先登,诸军继之,擒万努,遂平辽东。扎拉,额森之子也。万努据辽东十九年,至是始灭。

  金使完颜阿古岱来乞粮,将行,金主谕之曰:“宋人负朕深矣。朕自即位以来,戒饬边将,无犯南界,边臣有请征讨者,未尝不切责之。向得宋一州,随即付与。近淮阴为归,彼多以金币为赎,朕若受财,是货之也,付之全城,秋毫无犯。清口临陈,生获数千人,悉资遣之。今乘我疲敝,据我寿州,诱我邓州,又攻我唐州,彼为谋亦浅矣。蒙古灭国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于我;我亡,必及于宋。脣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所以为我者,亦为彼也。卿其以此意晓之。”阿古岱至宋,宋不许。

  庚戌,金主以重九拜天于节度使厅,群臣陪从成礼。金主面谕之曰:“国家自开创,涵养汝等百有馀年,汝等或以先世立功,或以劳效起身,披坚执锐,积有年矣。今当厄运,与朕同患,可谓忠矣。比闻北兵将至,正汝等立功报国之秋,纵死王事,不失为忠孝之鬼。往者汝等立功,常虑不为朝廷所知;今日临敌,朕亲见之矣。汝等勉之。”因赐卮酒。酒未竟,,逻骑驰报敌兵数百突至城下,将士踊跃,咸请一战,金主许之。是日,分防守四面及子城众出战,蒙古兵溃奔。塔齐尔以数百骑复驻城东,金主遣兵接战,又败之。自是蒙古不复薄城,分筑长垒围之。

  冬,十月,孟珙、江海帅师二万,运米三十万石,赴蒙古之约。塔齐尔大喜,益修攻具,斫木之声,闻于城中,城中益恐,往往窃议出降。完颜仲德日以国家恩泽、君臣分义抚循其民,且营画御备,未尝入私室。军民感奋,始有固志。

  金裁冗员,汰冗军,及定官吏、军兵月俸。辛巳,纵饥民老稚赢疾者出城,既而出城者多言城中虚实,复禁之。

  甲申,金徐州节度副使郭恩,约原州叛将麻琮袭破徐州。州中将士以蔡州被围,朝命阻绝,逼于蒙古兵,议出降,行省萨布不从,恐被执,投河,军士援出之,萨布自缢死。麻琮以州降于蒙古。

  金人自被围,惧食不给,妖人乌库哩先生,自言能使军士服食可不费粮,议者欲援田单假神师故事以骇敌人,金主颇然之,参知政事张天纲力辨以为不可,遂止。员外郎王鹗发其从前奸恶,金主曰:“朕几为妖人所诳。”遂杀之。

  丙戌,以史弥远为太师、左丞相,郑清之为右丞相,并兼枢密使,加食邑千户,薛极为枢密使,乔行简、陈贵谊参知政事。帝谕贵谊曰:“顷闻忧国之言,朕所不忘。”

  弥远拜左相,一日,以疾求解政。诏:“弥远有定策大功,勤劳王室,宜加优礼。”于是授保宁、昭信节度使、充醴泉观使,封会稽郡王,奉朝请,二子、一婿、五孙皆加官秩。越八日,乙未,卒。弥远为相凡二十六年,用事专且久,权倾内外。初欲反韩侂胄所为,收召贤才老臣,布于朝廷。及济王不得其死,论者纷起,遂专任俭壬为台谏,一时君子贬斥殆尽。帝德其拥立,惟言是从,殁而赠官锡谥,恩宠不衰。

  十一月,乙巳,给事中莫泽,言提举千秋鸿禧观梁成大,暴很贪婪,苟贱无耻,遂寝成大祠命,泽迁刑部尚书。既而台臣交劾泽贪淫忮害,又论工部尚书李知孝侵欲无厌,皆罢之。三人党附史弥远,排斥诸贤;成大尤心术嶮巇,凡可贼害忠良者,率攘臂为之,四方赂遗,列置堂庑,导宾客观之,欲其效尤。夺占宇文氏赐第,既摈归,讼之者数百人,朝命毁其庐。虽知孝亦鄙其为人,尝曰:“所不堪者,他日与成大同传耳!”至是皆贬,寻谪居远州,尽追爵秩,天下快之。

  丙午,诏改明年为端平元年。帝始亲政,厉精求治。郑清之亦以更化为己任,收召贤才,擢用之。

  召陈埙为枢密院编修官。入对,首言:“天下之安危在宰相。南渡以来,屡失机会。秦桧死,所任万俟禼、沈该耳;韩侂胄死,所任史弥远耳。此今日所当谨也。”次言:“内廷当严宦官之禁,外廷当严台谏之选。”宦者陈洵益阴中之,监察御史王定劾埙,出知常州。

  进魏了翁为华文殿待制、知泸州。了翁应诏上章论十弊,请复旧典以彰新化:一,复三省之典以重六卿;二,复二府之典以集众议;三,复都堂之典以重省府;四,复侍从之典以来忠告;五,复经筵之典以熙圣学;六,复台谏之典以公黜陟;七,复制诰之典以谨命令;八,复听言之典以通下情;九,复三衙之典以强主威;十,复制阃之典以黜私意。疏列万言,先引故实,次陈时弊,分别利害,粲若白黑,帝读之感动。

  丙寅,权工部侍郎赵范入见。帝问:“近日何者为急?”范奏曰:“事有本末,有缓急。奖廉退,去奸邪,此国之本务;国未富,兵未强,此今日之急务也。大农课额,大亏于昔,要必有由。至于兵之未强,则缘诸边近年筑城太多,遂分兵力。国家之兵,聚则不少,散则不多。若能散能聚,可守可战,使江、淮表里皆有可恃之势,则戎马侵突,足以御之矣。”帝问蒙古议和事,范曰:“为羁縻之策则可。宣和海上之盟,其初坚如金石,缘倚之太重,备之不至,迄以取祸,此近事之可鉴者。”帝曰:“和岂可侍耶!”丁卯,诏:“赵葵措置沿边备御,缓急调遣,并听便宜。”

  戊辰,礼部郎中洪咨夔请召用崔与之、真德秀、魏了翁,帝然之,命咨夔与王遂并拜御史。咨夔谓遂曰:“朝无台谏久矣,要当极本原而先论之。”乃上疏曰:“臣历考往古治乱之原,权归人主,政出中书,天下未有不治。权不归人主,则廉级一夷,纲常且不立,奚政之问?政不出中书,则腹心无寄,必转而他属,奚权之揽?此八政驭群臣所以独归之王,而诏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亲政以来,威福操柄,收还掌握,扬庭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于自惰,撤副封,罢先行,坐政事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权大政亦略举矣。然中书之弊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专,三曰自私,四曰自固。愿陛下于从容论道之顷,宣示臣言,俾大臣克初志而加定力,惩往辙而图方来,以仰称励精更始之意。”帝嘉纳。

  己巳,赵葵入见,帝问曰:“金与蒙古交争,和议如何??葵对曰:“今边事未强,军政未备,且与之和。一年无警,当作两年预备;若根本既壮,彼或背盟,足可御敌。臣至淮东,当修车马,备器械,为野战之计,固城壁壕隍,为强边之图,更欲为陛下经理屯田。”帝曰:“卿规模甚远,其殚意为朕展布。”

  蔡州攻围益急,金尽藉民丁防守,民丁不足,复括妇人壮健者假男子衣冠运木石,金主亲出抚谕之。

  金人自东门出战,孟珙遮其归路,得降人,言蔡城中饥,珙曰:“已窘矣,当并力守之,以防突围。”珙与塔齐尔约,南、北军毋相犯。塔齐尔遣张柔帅精兵五千薄城,金人钩二卒以去。柔中流矢如蝟,珙麾先锋救之,挟柔以出。

  十二月,珙进逼柴潭,立栅潭上,命诸将夺柴潭楼。金人来争,诸军鱼贯而上,遂拔柴潭楼。蔡州恃潭为固,外即汝水,潭高于汝五六丈,城上金字号楼,伏巨弩。相传其下有龙,人不敢近,将士疑畏,珙召麾下饮,再行,谓曰:“柴潭楼非天造地设,伏弩能射远而不可射近。彼所恃此水耳,决而注之,涸可立待。”遂凿堤,潭果决入汝。珙命实以薪苇,蒙古亦决练水,于是两军皆济。

  己卯,攻外城,破之,进逼土门。金人驱其老稚熬为油,号人油砲,人不堪其楚,珙遣道士说止之。金帅富珠哩中洛索帅精锐五百,夜出西门,人荷束藁,沃油其上,将烧两军寨及砲具。蒙古兵先觉之,伏于隐处,挽强弩百馀,火发,矢亦发,金兵却走,伤者甚众,洛索仅以身免。两军合攻西城,克之,因堕其城。先是完颜仲德命筑寨浚壕为备,及西城堕,两军皆未能入,但于城上立栅自蔽。仲德摘三百精锐,日夕战御。

  金主谓侍臣曰:“我为金紫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所恨。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古荒淫暴乱之君等为亡国,独为此介介耳!”又曰:“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执,或为俘献,或辱于阶庭,或闭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观之,朕志决矣!”以御用器皿赏战士。已而微服率兵夜出东城,谋遁去,及栅,遇敌兵,战而还。杀厩马以犒将士,然其势不可为矣。

  庚辰,枢密使薛极罢。极与胡榘、聂子述、赵汝述并附史弥远,最为亲信用事,人谓之“四木”。至是罢,知绍兴府兼浙东安抚使。

  戊申,洪咨夔言提举洞霄宫袁韶,仇视善类,谄附史弥远;诏罢祠禄。又劾赵善湘、郑损、陈晐纳赂弥远,怙势肆奸,失江淮、荆襄、蜀汉人心,罪状显著;诏善湘有讨李全功,特寝免,晐与祠,损落职与祠。

  是岁,蒙古敕修孔子庙及浑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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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 龙辅
主人之室隔清洲,日日华笺空自酬。
书似岘碑看即泪,人非萱草遇还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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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2日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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