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千零五十四年,公元1054年,农历甲午(马)年,天干五行属木。 北宋[皇祐]六年,[至和]元年 契丹[重熙]二十三年 西夏[福圣承道]二年 越南[崇兴大宝]六年,[龙瑞太平]元年 日本[天喜]二年
公元一千零五十四年
公元1054年,农历甲午(马)年,天干五行属木。
【至和(1054年-1056年)】,北宋,第四任.宋仁宗趙祯第八个年号,北宋政权第二十个年号
契丹(辽朝),第七任,兴宗,耶律宗真[重熙]二十三年
大理国,第十一任,孝德皇帝段思廉[正安]二年
西夏,第二位皇帝.毅宗李谅祚[福圣承道]二年
李朝(越南)也称“安南国”第二任.太宗李佛玛(李德政)[崇兴大宝]六年
李朝(越南)也称“安南国”第三任.圣宗.李日尊[龙瑞太平]元年
日本[天喜]二年
青唐政权~(后吐蕃王朝)首领(赞普)~唃厮啰(1015-1065在位)
李朝(越南)也称“安南国”(1010年-1224年)。
古格(西藏阿里),,【814/842年--1630年.国灭】
喀喇汗王朝(840年--东部1041-1211年),(840年--西部1041-1212年)
王氏高丽,(918-1392年),1392年被朝鲜王朝取代。历经34代君主,共475年。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至和元年(辽重熙二十三年)
春,正月,己巳,辽主如混同江。
辛未,京师大寒,诏有司恤民之冻死者。
壬申,碎通天犀,和药以疗民病。时京师大疫,太医进方,内出犀牛角二本,析而观之,其一通天犀也。内侍李舜卿请留供帝服御,帝曰:“吾岂贵异物而贱百姓哉!”立命碎之。
建宁留后杨景宗卒,赠武安节度使兼太尉,谥庄定。景宗起徒中,以外戚故至显官。然性暴戾,使酒任气,知滑州,尝殴通判王述仆地。帝深戒毋饮酒,景宗虽书其戒坐右,顷之辄复醉,其奉赐亦随费无馀。始,宰相丁谓筑第敦教坊,景宗为役卒,负土第中。后谓败,帝以其第赐景宗,居之三十年乃终。
癸酉,贵妃张氏薨。
妃宠爱日盛,出入车御华楚,颇侵后饰。尝议用红伞,增兵卫数;有司以一品青盖奏,兵卫准常仪。帝守法度,事无大小,悉付外延议,凡宫禁干请,虽已赐可,或辄中却;妃嬖幸少比,然终不得紊政。及薨,帝悲悼不已,谓左右曰:“昔者殿庐徼卫卒夜入宫,妃挺身从别寝来卫朕。尝祷雨宫中,妃刺臂血书祝词,外皆不得闻,宜有以追贲之。”入内押班石全彬探帝意,请用后礼于皇仪殿治丧,诸宦者皆以为可,入内都知张惟吉独言此事须翼日问宰相。既而判太常寺、翰林学士承旨王拱辰、知制诰王洙等皆附全彬议,宰相陈执中不能正,遂诏近臣、宗室皆入奠于皇仪殿,移班慰上于殿东楹。特辍视朝七日,命参知政事刘沆为监护使,全彬及句当御药院刘保信为监护都监。凡过礼,皆全彬与沆合谋处置,而洙等奏行之。初,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或欲更增日,请上裁,乃增置七日。殿中侍御史酸枣吕景初言:“贵妃一品,当辍朝三日。礼官希旨,使恩礼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不报。
丁丑,追册贵妃张氏为皇后,赐谥温成。御史中丞孙抃三奏请罢追册,不报。初,赐谥曰恭德,枢密副使孙沔言:“太宗四后皆谥曰德,从庙谥也。今恭德之谥,其法何从?且张、郭二后不闻有谥,此虽礼官之罪,实贻讥于陛下,不可不改。”因改谥温成。抃及侍御史毋湜、殿中侍御史俞希孟等皆求补外,知杂事郭申锡请长告,皆以言不用故也。
禁京城乐一月。己卯,殡温成皇后于皇仪殿之西阶,宰臣率百官诣殿门进名奉慰。壬午,遣官告太庙、皇后庙、奉慈庙。
甲申,宰臣梁适奉温成皇后谥册于皇仪殿,百官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是夕,设警场于右掖门外,帝宿于皇仪殿。
乙酉,帝成服于殿幄,百官诣殿门进名奉慰。是日,殡温成皇后于奉先寺,輴车发引由右升龙门出右掖门,升大昪举,设遣奠。
先是诏枢密副使孙沔读哀册,孙沔奏:“章穆皇后丧,比葬,行事皆两制官,今温成追谥,反诏二府大臣行事,不可。”于是执册立帝前陈故事,且曰:“以臣孙沔读册则可,以枢密使读册则不可。”置册而退。宰相陈执中取而读之。既殡,百官复诣西上閤门进名奉慰。
戊子,夏遣使贡方物于辽。
壬辰,辽主如春水。
诏:“待制以下丁父母忧,已听解官行服,今满百日犹起复,其罢之。”
癸巳,延福宫使、武信留后、入内内侍省都知王守忠,罢延福宫使,为武信留后,它毋得援例。故事,宦官未有真为留后者,守忠介东宫恩,数求之。帝欲从其请,时高若讷为枢密使,持不可,故止。及是守忠疾,复求为节度使。宰相梁适曰:“宦官不除真刺史,况真节度使乎?”帝曰:“朕尝许守忠矣。”适曰:“臣今日备位宰相,明日除一内臣为节度使,臣虽死有馀责。”御史中丞孙抃亦奏疏力谏,乃罢节度使不除,然犹得真为留后。守忠谨愿细密,故眷遇最厚。方在疾告,帝令用浮屠法,集僧于其家,凡四十九日,为之禬禳。既卒,赠太尉、昭德节度使,谥安僖,特给卤簿以葬。
辽主先猎于双子淀,甲午,复猎于盘直坡。先是牌印郎君耶律陈嘉努逐鹿围内,鞭之二百。会耶律仁先荐陈嘉努健捷比海东青鹘,授御盏郎君。
二月,丁酉,诏礼院,孝惠、孝章、淑德、章怀皇后、章惠皇太后、温成皇后皆立小忌。先是有请立温成忌者,直集贤院刘敞言:“太祖以来,后庙四室,陛下之妣也,犹不立忌,岂可以私昵之爱至变古越礼乎!”于是并四后及章惠皆诏立忌。枢密副使孙沔极陈其不可,中丞孙抃累奏论列,而礼院官亦以为言,皆不听。寻罢之。
庚子,诏:“治河堤民有疫死者,蠲户税一年;无户税者,给其家钱三千。”
戊申,太常博士、史馆检讨鄄人张刍,落职监潭州税。诏立温成忌,礼官列言其不可,宰相患之。或谓宰相曰:“刍独主兹议,它人皆不得已从之耳。”刍父太祝牧,当任蜀官,刍尝奏乞代其父,且求知广安军,执政谓曰:“故事,史馆检讨不为外官,若舍去此职则可往。”刍始谓必换职名,及知弗得,乃言父欲自行,仍愿留史馆。无何,牧至京师,复上书乞免入蜀。宰相既恶刍,因追罪刍奏事前后异同而黜之。
戊午,诏乾元节度僧尼。
己未,以直史馆张掞为户部副使。
枢密副使孙沔,数言追册温成于礼不可,且曰:“皆由佞臣赞兹过举。”宰相陈执中等甚衔之。沔不自安,力求解职。壬戌,授资政殿学士、知杭州。浙俗贵僧,或纵妇女与交;沔严察之,杖配者甚众。
以三司使、礼部侍郎田况为枢密副使。
枢密使、彰德节度使、同平章事王贻永,数以疾求罢。三月,己巳,罢为景灵宫使、加右仆射兼侍中,仍诏特依宗室例,岁赐在京公使钱五千缗,其进奉听如两府例。贻永性清谨寡言,颇通书,不为声伎之乐。旧制,外姻未有辅政者,贻永在枢密十五年,归第则杜门谢客,人称其谦静。庆历间,贻永位冠西府,杨怀敏自河朔入奏塘泊事,欲升黜者数十人。两府聚议,宰相贾昌朝见怀敏为兴,呼押班太傅,怀敏称说云云。独贻永怒曰:“押班如此,腾倒人太多,宁谓稳便!”怀敏缩颈而退,昌朝大惭。庞籍、吴育时为枢密副使,相谓曰:“常得此老发怒,大是佳事!”
以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判郑州王德用为枢密使。
辛未,诏:“诸路提点刑狱朝臣,自今三岁一代。”
壬申,置提点京畿刑狱官,以度支员外郎蔡挺为之。
乙亥,司天监言四月朔日当食。庚辰,德音,改元,降天下死罪一等,流以下释之。癸未,易服,避正殿,减常膳。
丁亥,辽主幸皇太弟重元帐。
夏,四月,甲午朔,日有食之。遣官祀社以救日。是日,雷雨,至申时,见所食九分之馀。丙申,宰相以日食不及算分率,百官表贺。
戊戌,诏三司铸“至和元宝”钱。
辛丑,御正殿,复常膳。
祥源观火。
先是知制诰胡宿言:“臣窃以国家乘火而王,火于五行属礼。古者祭天神无二主,礼专一配,所以奉天帝之尊,明不敢渎。唐初始有兼配之事。垂拱中,礼官希旨,郊丘诸祠遂有三祖同配之礼。开元十一年,明皇亲享圜丘,礼官建议,遂罢三祖同配。国家至道三年,诏书亲郊圜丘,以太祖、太宗并配。陛下即位,景祐二年,诏礼官详按典礼,辨崇配之序。诏书节文:‘自今以住,太祖定配,二宗迭侑。’去年八月八日诏书:‘今次南郊,三圣并侑,后次却依旧礼。’未逾旬日,复有‘今后每遇南郊三圣并侑’之诏。窃寻诏旨,先后不同。臣愚欲望今后南郊,且依景祐二年礼官所定太祖定配之典,追寝去年‘每遇南郊三圣并侑’之诏,告谢天地,以顺火性。”不报。
癸卯,高丽遣使贡于辽。
癸丑,辽主猎于合只忽里。
五月,己巳,夏乞进马驼于辽,辽主命岁贡之。
乙亥,以马军副都指挥使、昭信留后张茂实为宁远节度使、知潞州。茂实之母微,既生茂实,入宫乳悼献太子。茂实方襁褓,真宗以付内侍张景宗曰:“此儿貌厚,汝养视之。”景宗遂以为子。于是开封民繁用扣茂实马首,言茂实乃真宗子,茂实执以闻。事下开封府。用盖病狂易。事既明,言者以嫌请罢茂实兵柄。帝察其无它故,擢节度使出守。用坐配窦州牢城。
己丑,客星出天关之东南可数寸。
庚寅,辽主如永安山。
壬辰,夏遣使贡于辽。
六月,乙未,诏益州路钤辖司:“应蛮人出入处,皆预择人为备御。”时黎州言侬智高自广源州遁入云南之故也。
丙申,辽主如庆州。己亥,谒庆陵。
辛亥,吐蕃遣使贡于辽。
癸丑,殿中侍御史里行吴中复上殿弹宰相梁适奸邪,帝曰:“近马遵亦有弹疏,且言唐室自天宝而后治乱分,何也?”中复对曰:“明皇初任姚崇、宋璟、张九龄为宰相,遂致太平。及李林甫用事,纪纲大坏,治乱于此分矣。虽威福在于人主,而治乱要在辅臣。”帝曰:“朕每进用大臣,未尝不采公议,顾知人亦未易耳。”遵,乐平人也。
甲寅,出内藏库绢五十万,缗钱三十万,下河北助籴军储。
秋,七月,丁卯,以端明殿学士、给事中、知益州程戡参知政事。
礼院言:“奉诏参定即温成皇后旧宅立庙及四时享祀之制。检详国朝孝惠皇后,太祖嫡配,止即陵所置祠殿以安神主,四时惟设常馔,无荐享之礼。今温成皇后宜就葬所立祠殿,参酌孝惠故事施行,仍请题葬所曰‘温成皇后园’。”从之。
戊辰,礼部侍郎、平章事梁适罢,以本官知郑州。先是殿中侍御史马遵等弹适奸邪贪黯,任情徇私,且弗戢子弟,不宜久居重位,适表乞与遵等辨。遵等即疏言:“光禄少卿向传师,前淮南转运使张可久,尝以赃废,乃授左曹郎中;又,留豪民郭秉,在家卖买,奏与恩泽;张掞还自益州,赂适得三司副使,故王逵于文德殿廷厉声言:‘空手冷面,如何得好差遣!’”中丞孙抃亦言:“适为宰相,上不能持平权衡,下不能训督子弟,言事官数论奏,非罢适无以慰清议。”帝不得已,乃罢之。
己巳,夏遣使求婚于辽。
殿中侍御史马遵知宣州,吕景初通判江宁府,殿中待御史里行吴中复通判虔州。
梁适之得政也,中官有力焉。及马遵等弹适,左右或言:“御史捃拾宰相,自今谁敢当其任者?”适既罢,左右欲并遵等去之。始,遵等言:“盐铁判官李虞卿,尝推按茶贾李士宗负贴纳钱十四万缗,法当倍输。而士宗与司门员外郎刘宗孟共商贩,宗孟与适连亲,适遽出虞卿提点陕西刑狱。”下开封府鞫其事,宗孟实未尝与士宗共商贩,且非适亲,遵等皆坐是黜,而中复又落里行。知制诰蔡襄,以三人者无罪,缴还词头,改付它舍人,亦莫敢当者,遂用熟状降敕。虞卿,昌龄子也。
御史中丞孙抃言:“臣等昨论列宰相梁适事,今日风闻吕景初以下并议谴责。臣详观朝旨,必是奸人以巧言移人主意,遂使邪正曲直,溃然倒置。况威赏二字,帝王之权,古先圣人尤所谨重。今梁适内恃私邪,外恃势力,重轻高下,皆在其手,嗟怨之声,沸腾中外,陛下庇而不问。臣恐缘此之后,朝廷事事尽由柄臣,台谏之官,噤口结舌,畏不敢言,陛下深居九重,何从而知之!臣居风宪之长,既不能警策权臣,致令放纵私徇,又不能防闲奸人,致令惑误圣听,臣之罪多矣。乞夺臣官爵,窜臣远方,以谢天下。”又言:“臣前与郭申锡等全台上殿论列朝廷事,陛下亦优容不罪。今止言梁适,遽有此行遣,显是犯天子之颜者其过轻,言宰相之事者其过重。方今幅员数万里,生齿至夥,治乱安危之要,系执政数人而已;既有过咎,台官不得言,谏署不得奏,朝廷其如何哉!伏望念祖宗大业而谨重之,无使威赏二柄尽假于下。”又累奏乞召还遵等,皆不报。翰林学士胡宿,因召对,乞留马遵等,退,又上言:“刚猛御史,自古难得。近日谪见未息,奸宄须防。古人有言:‘猛虎在深山,藜藿为之不采。’欲乞降旨留三御史在朝,以警奸邪。”亦不报。
以权知开封府、龙图阁直学士吕公弼为枢密直学士、知益州。先是帝每念吕夷简,闻公弼有才,书其名于殿柱。公弼奏事,帝目送之,语宰相曰:“公弼甚似其父。”既召程戡入辅,因使公弼代戡。公弼固辞,乃复授龙图阁直学士、同知群牧使。甲戌,以知滑州张方平为户部侍郎、知益州。
辽主如秋山。己卯,诏八房族皆加巾帻。
戊子,以龙图阁直学士、吏部郎中欧阳修知同州。
先是修守南京,以母忧去,服除入见,帝恻然怜修发白,问在外几年,今年几何,恩意甚至,命判吏部流内铨。小人恐修复用,乃伪为修奏,乞汰内侍挟恩令为奸利者,宦官忿怨,阴求所以中修者。会选人张俅、胡宗尧例改京官,宗尧前任常州推官,知州以官舟假人,宗尧连坐。及引对,修奏宗尧所坐薄,且更赦去官,于法当选。谗者因是言宗尧翰林学士宿子,故修特庇之,夺人主权,修坐是出。修在铨曹未浃旬也。
八月,癸巳,以判吏部南曹吴充同知太常礼院,同判吏部南曹冯京同判登闻鼓院。二人皆以胡宗尧故易任。充上疏为欧阳修辨,不报。
出内藏库钱二百万缗,令入内供奉官张茂则置司以市河北入中军粮钞。先是上封者言:“河北入中军粮,京师给还缗钱、绢,商人以算请,久未能得,其钞每百千止鬻六十千,今若出内藏库钱二百万缗量增价收市之,岁可得遗利五十万。”帝以为然,故委茂则干其事。既而知谏院范镇言:“内藏库、榷货务同是国家之物,岂有榷货务固欲滞商人算钞,而令内藏库乘钱以买之?与民争利,伤体坏法,莫此为甚。”帝是镇言,遽罢之。
甲午,以知制诰贾黯权判吏部流内铨。时承平日久,百官乐于因循,黯始欲以风义整救其弊。益州推官桑泽,在蜀三年,不知其父死,后代还,应格当迁,投牒自陈。人皆知其尝丧父,莫肯为作文书。泽知不可,乃去,发丧制服,以不得家问为解。泽既除丧,求磨勘。黯以为泽三年不与其父通问,虽非匿丧,犹为不孝也,言之于朝,泽坐废,归田里,不齿终身。晋州推官李亢,故尝入钱得官,已而有私罪,默自引去,匿所得官,以白衣应举及第,积十年,当磨勘,乃自首,言其初事。黯以为此律所谓罔冒也,奏罢之,夺其劳考。
丁酉,诏:“前代帝王後,尝仕本朝官八品以下,其祖父母妻子犯流以下罪,听赎;未仕而尝受朝廷赐者,所犯非凶恶,亦听赎。”
丙午,工部侍郎、参知政事刘沆依前官平章事。
以知郑州梁适为观文殿大学士、知秦州。御史中丞孙抃再疏言旧相不当临边,不报。初,渭寨为蕃部所扰,及益兵拒守,而它族多惊疑。适具牛酒,召其酋长默罗多尼等抚定之,罢所益兵;终适之去,蕃部不为寇。
丁未,徙知宣州、殿中侍御史马遵为京东转运使,通判江宁府、殿中待御史吕景初知衢州,通判虔州、主客员外郎吴中复知池州。
初,欧创修罢判流内铨,吴充、冯京罢判南曹,知谏院范镇言:“铨曹承禁中批旨,疑则奏禀,此有司之常也。今谗人以为挠权,窃恐上下更相疑畏,谁敢复论是非!请出言者主名,正其罪,复修等职任。”言之至再,帝意乃解;而宰臣刘沆亦请留修。戊申,命修刊修《唐书》。
诏学士院:“自今当宿学士以故请告者,令以次递宿。”前一夕,命刘沆为宰相,召当宿学士杨伟草麻,不至,乃更自外召赵概草之,故有是诏。
戊午,知制诰贾黯言:“陛下日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经史,其咨访之际,动关政体,而史臣不得预闻;欲乞令修起居注官入侍阁中,事有可书,随即记录。”从之。赐坐于御坐西南。
诏:“自今将相迁拜见辞之礼,令閤门以故事举行。”从知制诰韩绛言也。
九月,辛酉朔,以权三司使、翰林学士杨察为户部侍郎、提举集禧观事。内侍杨永德建请于蔡汴河置水递铺,察条不便,罢之,永德毁察于帝。三司有狱,辞连卫士,皇城司不即遣,而有诏移开封府鞫之。察由是乞罢,帝从其请。
知谏院范镇言:“外议皆谓察近因点检内衣库积尺罗帛及建水递铺非便,内藏库不当买交钞,香场人吏取乞钱物,皇城司占护亲从官不以付外勘鞫。此等事皆是害政伤理之大者,三司义当论列,而谗邪小人,多方沮毁,使其请解使权,朝廷因遂其请,臣窃为陛下惜之。夫邪正之辨,不可不审,陛下以察之所陈是邪非邪?以为是,则宜使察主大计,以塞奸幸之路;以为非,则不当改官,使自暇逸。累日以来,日色不光,天气沉阴,欲雨而不雨,此邪人用事之应,而忠良之情不得上通也。陛下宜以察所争四事下中书、枢密大臣,详正是非,付有司依公施行,复察所任,庶几上应天变,下塞人言。”殿中侍御史西安赵抃亦言:“察若有罪,不当更转官资;若本无罪,不当改任。乞追还新命。”不报。抃为御史,弹劾不避权幸,时号铁面御史。
先是盐铁判官王鼎为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副使,永德请沿汴置辅挽漕舟,岁可省卒六万,鼎议以为不可。永德横滑,执政重违其奏,乃令三司判官一员将永德就鼎议。鼎发八难,永德不能复。鼎因疏言:“陛下幸用臣,不宜过听小人,妄有所改,以误国计。”于是永德言不用。居二年,遂以为使。前使者多渔市南方物,因奏计京师,持遗权贵。鼎一无所市,事无大小,必出于己,凡调发纲吏,度漕路远近,定先后,为成法。于是劳逸均,吏不能为轻重。官舟禁私载,舟兵无以自给,则盗官米为奸。有能居贩自赡者,市人持以法,不肯偿所逋,鼎为移州县督偿之。舟人有以自给,不为奸,而所运米未尝不足也。
以殿中丞王安石为群牧判官。安石力辞召试,有诏与在京差遣。及除群牧判官,安石犹力辞,欧阳修谕之,乃就职。馆阁校勘沈康,诣宰相陈执中求为群牧判官,执中曰:“安石辞让召试,故朝廷优与差遣。且朝廷设馆阁以待天下贤才,当以德让为先,而争夺如此,公视安石,颜何厚也!”康惭沮而退。
癸亥,起居舍人、知制诰吕溱,工部郎中、知制诰兼侍讲、史馆修撰王洙,并为翰林学士。故事,翰林学士六员,时杨察、赵概、杨伟、胡宿、欧阳修并为学士,于是察加承旨,溱及洙复同除学士,洙盖第七员也。温成皇后之丧,洙与石全彬附会时事,陈执中、刘沆在中书,喜其助己,故员外擢洙。议者非之。
甲子,以直集贤院、同修起居注吴奎、刘敞并知制诰,仍以敞为右正言。陈执中言奎、敞修注未一月,不应骤迁,帝不听,曰:“此岂计算日月邪!”谢日,帝面谕以“外间事不便,有闻当一语朕也。”
丙寅,翰林学士王洙上《周礼礼器图》。先是洙读《周礼》,帝命画车服、冠冕、笾豆、簠簋之制,及是图成,上之。
枢密副使王尧臣,务裁抑侥幸,于是有镂匿名书布京城以摇军情者,帝不信。丁卯,诏开封府揭榜募告者,赏钱二千缗。
己巳,迩英阁讲《周礼》“大荒大札,则薄征缓刑”。杨安国曰:“所谓缓刑者,乃过误之民耳,当岁歉则赦之,闵其穷也。今众持兵杖,劫粮廪,一切宽之,恐不足以禁奸。”帝曰:“不然,天下皆吾赤子也。一遇饥馑,州县不能存恤,饿莩所迫,遂致为盗,又捕而杀之,不亦甚乎!”
先是辽主欲见帝容像,以耶律防善画,因其来使,窃画帝容以归,然以为未得其真。上年,辽主谕其大臣曰:“朕与宋皇帝约为兄弟欢,故欲见其画像,可告来使。”至是辽使萧德、吴湛以为请,又乞进本国酒馔;不许。
丁丑,诏开封府:“自今凡决大辟囚,并覆奏之。”初,开封府言得枢密院答刂子,军人犯大辟无可疑者,更不以闻,其百姓则未有明文。帝重人命,至是军人亦令覆奏。
辛巳,以三司使王拱辰为回谢使,德州刺史李珣副之,使于辽。
癸未,礼院言温成皇后葬所,请称园陵,从之。乙酉,温成皇后启殡,帝不御前后殿,百官进名奉慰。御史中丞孙抃率其属言刘沆既为宰相,不当领温成皇后监护使,且言立庙建陵皆非礼。章累上,不报。因相与请对,固争不能得,抃伏地不起,帝为改容遣之。
庚寅,辽主出猎,遇三虎,纵犬获之。
冬,十月,辛卯朔,太白昼见。
壬辰,诏:“士庶之家尝更佣雇之人,自今毋得与主人同居亲为婚;违者离之。”
丁酉,葬温成皇后。帝御西楼,望柩以送,自制輓歌词,宰相率百官进名奉慰。知谏院范镇言:“太常议温成皇后葬礼,前谓之温成园,後谓之园陵;宰相刘沆前为监护使,後为园陵使。如闻此议皆出礼官,前日是则今日非,今日是则前日非,必有一非于是矣。古者法吏舞法,而今世礼官舞礼。若不加诘问,恐朝廷典章浸坏而不可救。乞下臣章,劾礼官前后异状,以正中外之惑。”不报。镇又请葬温成皇后罢焚瘗锦绣、珠玉以舒国用,从之。
辽主如中京,戊戌,幸新建秘书省。
先是都官员外郎燕度议,川峡选人遭父母丧,须代者至,然后听去官;知制诰、同判流内铨刘敞言,此非所以全人子之孝也。辛丑,诏自今并听奔丧。敞尝建议曰:“窃见旧制官自三司副使以上及班行使臣,不论高低,遭父母丧者,例皆百日公除。孝子虽有思慕之心,逼于王命,不得遂行,此诚伤教害礼,无取于今。伏以三年之丧,通于天下。以义制恩,古人有之,自谓身在军旅、躬备金革者,不敢以私事辞王事耳;本非承平侍从之臣所当行,又非班行冗下之职所当预。习俗既久,浸以成风,其贤者则以不即人心为悲,其不肖者则以当丧墨缞为荣;以之锡类,是为伤恩,以之教民,是为忘孝。今天下往往有闻哀不举,废哀图仕,原自此始,不可不虑。窃谓惟在军中者可从权变礼,其旧制三司副使以上及班行使臣百日公除,不合礼意,宜听行三年之服,以崇孝悌之风。臣又闻,古者大夫去国,三年然后收其田里,明有恩也。今丁忧臣僚,即日绝其俸禄,亦为太薄,岂有行礼之人,反不及被放之臣乎?臣往见丁忧者家贫无食,乞丐糊口,其皇皇伤孝子之心,非所以化民成俗也。臣以为文官两制、武官自诸司使以上,与给全俸,其馀京朝官、班行使臣,与给半俸,以明朝廷笃于礼而厚于教也。乞下近臣商量可否。”又言:“陛下幸加恩,令诸近臣得为亲服三年,又不夺其俸,至仁至惠,不可尚矣。然常参京朝官、班行使臣犹不用此令。臣以为名位不同,尊亲一也。苟取周急,不宜分别。《书》云:‘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惟陛下留意。”
辽有事于太庙。
癸丑,辽以开泰寺铸银佛像,曲赦在京囚。
丙辰,以太常少卿穰人周湛为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湛入辞,帝谕曰:“朝廷遴选此职,不可阴致苞苴于京师。”湛惶恐对曰:“臣蒙圣训,不敢苟附权要以谋进身也。”
戊午,幸城北砲场观发砲,宴从臣,赐卫士缗钱。
是月,夏进誓表于辽。
仁宗体天法道极功全德神文圣武睿哲明孝皇帝至和元年(辽重熙二十三年)
十一月,辛酉,以同知太常礼院吴充知高邮军,太常寺太祝鞠真卿知淮阳军。
礼院故事,常须为印状,列署众衔;或非时中旨访问,不暇遍白礼官,则白判寺一人书填印状,通进施行。及追赠温成皇后日,有中旨访问礼典,判寺王洙兼判少府监,廨舍最近,故吏多以事白洙。洙常希望上旨,以意裁定,填印状进内。事既施行,而论者皆责礼官,礼官无以自明,乃召礼直官戒曰:“自今凡朝廷访问礼典,无得辄以印状申发,仍责取知委。”后数日,有诏问温成皇后应如它庙用乐舞否,礼直官李亶以事白洙,洙即填印状奏云:“当用乐舞。”事下礼院,充、真卿怒,即牒送亶于开封府,使案其罪。洙抱案卷以示知府事蔡襄曰:“印状行之久矣,礼直官何罪!”襄患之,乃复牒送亶于礼院,礼院吏相率逃去。殿中侍御史赵抃奏蔡襄不案治礼直官罪,畏懦观望,执政以为充教抃上言。又,礼直官日在温成葬所,诉于内臣云:“欲送开封府案罪者,充与真卿也。”明日,诏礼直官赎铜八斤,充、真卿俱补外。抃及谏官范镇等皆言充等无罪,不当降黜,不报。
甲子,出太庙禘袷时享及温成皇后乐章,肄于太常。
乙丑,太常丞、同修起居注冯京,落同修起居注。时台谏官言吴充、鞫真卿不当补外,京最后上疏,言愈切。宰相刘沆怒,请出京知濠州,帝曰:“京何罪!”然犹落修注。台谏又争言京不当夺职,不报。
准布部长贡于辽。
丙寅,徙淮南、江、浙、荆湖制置发运使许元知扬州。元在江、淮十三年,以聚敛刻剥为能,急于进取,多聚珍奇以赂遗京师权贵,尤为王尧臣所知。在真州,衣冠之求官舟者日数十辈,元视势家要族,立榷巨舰与之;即小官茕独,伺候岁月,有不能得。人以是愤怨,而元自谓当然,无所愧惮。
己巳,秦凤经略安抚司言城秦州古渭寨毕工。初,筑城费百万缗,其后留兵戍守,每岁费十万缗。
壬申,辽主率群臣上太后尊号曰仁慈圣善钦孝广德安静贞纯懿和宽厚崇觉仪天皇太后,大赦,内外官进秩有差。先是太后生辰,详衮耶律陈嘉努进诗,献驯鹿,太后嘉奖,赐珠二琲,杂采二百段。
辛巳,诏宰相刘沆子太常寺太祝瑾,令学士院召试馆职。温成皇后既葬,赐后閤中金器数百两,沆力辞,而为瑾请之。
壬午,以入内押班石全彬为入内副都知,知制诰刘敞封还词头,奏曰:“全彬昨已有制旨除宫苑使、利州观察使,未能三日,复换此命。朝令夕改,古人所非,臣不敢辄撰诰词。”从之。后三月,全彬卒为入内副都知。
癸未,辽录囚。
甲申,辽群臣上辽主尊号曰钦天奉道祐世兴历武定文成圣神仁孝皇帝;后萧氏曰贞懿慈和文惠孝敬广爱崇圣皇后。
丙戌,诏宗正寺:“故事,属籍十年一修。今虽及八年,而宗支蕃衍,其增修之!”
知制诰刘敞言:“臣昨闻吴充出外,冯京落职,将谓其人所行实有过当,所言实有不可,是以触忤圣意。及延和殿奏事,面奉宣诏,充乃是尽职,京意亦无它,中书恶其太直,不与含容,臣窃惊骇。前古以来,惟有人主不能容受直言,或致窜谪臣下。今陛下宽大如此,不知中书何故须要排逐言者!”又言:“臣前论吴充、冯京谪官,面蒙宣谕本末,臣即言:若如此,则是大臣蔽君之明,专君之权,而擅作威福也。必恐感动阴阳,有地震、日食、风雾之异。今臣窃闻镇戎军地震一夕三发,去臣所言五日之内耳。又,京师雪后昏雾累日,复多风埃,太阳黄浊,此皆变异之可戒惧者。陛下宜深究天地之意,收揽威权,无使聪明蔽塞,法令不行,则足以消伏灾异矣。”
十二月,丙申,辽主如中会川。
庚子,翰林学士王洙、直集贤院掌禹锡上《皇祐方域绘图》。
知并州韩琦,以疾奏乞太医齐士明,翰林医官言士明当诊御脉,不可遣,帝立命内侍押士明往视之。
丙午,诏:“司天监天文算术官毋得出入臣僚家。”
丁未,殿中丞、直秘阁司马光上《古文孝经》,诏送秘阁。
己酉,如京使、果州团练使、入内都知张惟吉卒,赠保顺军节度使,谥忠安。惟吉任事久,颇见亲信,而言弗阿徇。温成治丧皇仪殿,宰相既导谀,惟吉争不能得,至顿首泣下。
殿中侍御史赵抃言:“宰相陈执中家,捶挞女奴迎儿致死,一云执中亲行杖楚,以致毙踣,一云嬖妾阿张酷虐殴杀。臣谓二者有一于此,执中不能无罪。若女使本有过犯,自当送官断遣,岂宜违朝廷之法,立私门之威!若女使果为阿张所杀,自当禽付所司以正典刑,岂宜公为之庇!夫正家而天下定,执中家不克正,陛下倚以望天下之治定,是犹却行而求前也。”执中亦自请置狱。已而有诏罢狱,台官皆谓不可,翰林学士欧阳修亦以为言,逮执中去位,言者乃止。
丙辰,睦州防御使宗谔上所撰《太平盘维录》,降敕褒谕。
帝春秋高,未有继嗣。皇祐末,太常博士张述上书,请“遴选宗亲才而贤者,异其礼秩,试以职务,俾内外知圣心有所属,则天下大幸。”是岁,复上疏言:“嗣不早定,则有一旦之忧而贻万世之患。历观前世,事出仓卒,则或宫闱出令,或宦官主谋,或奸臣首议,贪孩孺以久其政,翼暗昧以窃其权。安危之机,发于顷刻,而朝议恬不为计,岂不危哉!”述前后七上疏,最后语尤激切,帝终不以为罪。述,小谿人也。
融州大丘洞蛮杨光朝内附。
[宋代] 王义山
齐己诸人壳已蝉,不传诗印又多年。
水萍粘瓦终无用,风絮沾泥不是禅。
谁识咸酸居味外,要追风雅到删前。
读师句法真家数,拂拂松阴响涧泉。